“好，那您挑个位置，把它放下来。”

“您想把它放卡佳的窝里？”

起初逆风旋完全不知该怎么让他平静下来，又担心药成瘾，不敢随随便便就给他用镇定剂。结果反而是傲长空这个病人自己寻到了缓解病情的良方，他会用消瘦的抱他的孩，他的小旋，确信这个纯洁无辜的小生命依旧健康，确信一切噩梦都过去了，他们一家人都还好好活着。是啊，活着，他们都活着，小旋还活着，小旋，小旋……

傲长空却蓦然变得无比忧伤：“我不厉害。我都不知。”

“没关系妈妈，走，我们先到床上去。您还有力气……好，走吧。”

“小旋，我不知你。”他像是暂时回想起了某段极为糟糕的记忆，瑟瑟打着寒颤，抱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团，“你在肚里的时候，我不知。我不知，小旋，对不起，我不知……”

“嗯！小旋。”傲长空拧着眉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费力说，“是小旋的，喜。”

手机被逆风旋留在台，他扶住落地窗探朝上面喊了声“妈妈”，没过多久一架绳梯垂到他的脚边，他抓绳梯攀至阁楼，仿佛应邀踏莴苣姑娘的塔，尽一百二十岁他就可以召唤外装甲直接飞上去了。

“妈妈。”

“呜……”

“卡佳，肚，小宝宝。”他挪开抱枕，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肚，而后将抱枕贴了回去，轻轻一拍，“小宝宝，保护，。”

“什么？妈妈？”

“您喜这个？想留下来？”

寒格外厉害（上城区的天气调控系统是一个仿照自然环境生成的随机模型，每年的调控结果都不一样），天气偏冷，被褥什么的等过了五月再换；又说自己和妈妈的晚餐可能要推迟一两个小时，麻烦厨房先温着，再一碗绿豆糖，下火的，妈妈喜。

卡佳走后逆风旋又将阁楼的门自内上锁，铰链、指纹锁、密码锁，锁好了回一看，他的妈妈傲长空跪坐在卡佳的猫窝旁，伸手去戳他带来的那只抱枕，戳一下，再戳一下，仿佛新得了一件玩似的，被逆风旋好笑又无奈地抓住手，整个儿在了抱枕上，和面一般来去：“您瞧，它就是个枕，没什么特殊的，也不会动。”

“不去床上。”傲长空立刻摇摇，“会脏。”

傲长空抬看他：“小旋。”

“妈妈。”逆风旋安安静静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想等他情绪平复，等急促的呼趋向平缓，可似乎事与愿违，又或许情理之中，毕竟逆风旋这次来本就是要帮自己的父亲理另一个也算是比较棘手的情况，“妈妈，您好像不舒服。您想要了是吗？”

“小宝宝！”说起这个傲长空不由得睁大了睛，神采飞扬，“卡佳变重了，我抱她，她给我摸肚，里面、里面……小宝宝！”

“妈妈……？”

“喜就送您了。”逆风旋也学他的那样跪坐着，姿势却歪歪扭扭，不够端正，两条岔开，也没有如礼仪书所说的安置于脚踝，而是腰发力将提起，比傲长空略，借度优势和自己的妈妈勾肩搭背，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戳他怀里的抱枕玩儿，“您要一直抱着它吗？”

“原来如此，妈妈是摸卡佳怀了呀。”逆风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妈妈真厉害！”

“妈妈。”逆风旋屈指叩了叩屋檐悬挂的风铃，卡佳跑过来为他开窗，他就顺着隙钻这在府里讳莫如的禁区，将绳梯卷一卷挂起来，“谢谢你卡佳，去记得带上门。”

抱枕从铺了厚厚毯的地上转移傲长空怀里，金的睛弯成一对月牙：“小旋！”

“卡佳。”

“诶？卡佳怀了？！”这可真是乎意料，“妈妈，您是说卡佳的肚里怀了小宝宝？”

神失常之后原本思维捷的男人对很多事都失去了反应，他不再记得自己的生日、别人的生日、各各样的纪念日，不懂为何小旋会在某些日带给他“没什么用”的东西，另一些日则空着手来，但抱枕是“有用”的，是小旋送给他的有用的“礼”，他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