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颜，神终于微微柔下来。

也不知她是怎么被送到这里的。

楚烟不由得重复这个陌生的名字。

楚烟目光落在微微摇曳的竹帘上，片刻才徐徐走向窗前，隔断的屏风后掩着一扇门，通向房间外宽阔的台。

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柔的府绸中衣贴在肤上，轻/盈又温。

空气中有清冽的凉意，迅速地唤醒了沉睡多时的大脑。

楚烟了，浅浅笑了一笑，：“我知了。哥哥回来的时候你再来报我就是。”

她目光清澄，端了桌上的空茶杯在手里，一副坦然送客的姿态，菡萏顿了顿，恭声应了句“是”，垂首退了屋。

侍女菡萏声音也温柔和气，仿佛懂得楚烟的疑惑，主动替她解释：“早在公没有回山的时候，老大人就已经在庄里替公准备了居，就是这一‘鹤’，原本不知还有姑娘在，该单独为您收拾住所的，公不放心您，特地把您留在了这里方便照顾。”

再向远，广场外仍是亭台楼阁、回廊连绵。但极目而眺，周遭竟再无一如此楼居望远、占尽风光。

昨天夜里她是……倚在谢石边睡着了。

“鹤。”

楚烟摸了摸颈后，久睡过后一的疲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记忆慢慢回到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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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临一望，楼下丛竹掩映，有长阶沿山势一路铺落，青石的广场上间有烟气升腾，中央挖着一池碧，卧虹般的拱桥横跨在池上，说不的壮丽和秀。

楚烟推开了门。

她把手里的茶盘放在了桌上，敛衽向楚烟行礼：“婢是鹤的丫菡萏，奉了庄主老大人和公的令，前来服侍姑娘。”

楚烟“嗯”了一声，听见菡萏微微顿了顿，又接着：“留雪楼本是老大人替公收拾的寝居，一应什都是照公布置的，不知小住着习不习惯？倘若有不惯的，只使婢更换过。”

楚烟终于抬起来，把她认真地打量了一。

楚烟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心中生愧疚

楚烟静静地看她，她恭顺地低下，并不与楚烟对视。

台上错落设着清幽的木大盆，围栏一排人靠，湘帘半垂半卷，被斜飞的滴檐完全笼罩。

说这里是上善真人替谢石定下的寝居，都着“公”来布置，又请她“有什么不习惯的叫人换过”，一句赶着一句，倒像是提醒她鸠占了鹊巢一般。

这个叫菡萏的丫鬟穿着藕的衣裳，上簪了朵酒盅大的木芙蓉，肌肤又白又腻，桃心脸儿生得一副笑面，角低垂，角弯弯，看上去十分的讨喜。

楚烟看着她恭谨的姿态，移开了视线，问：“哥哥在哪里？”

天光照空旷而明亮的房间，南墙上半掩的明窗迤逦，天青的绫帐被信风起，涨鼓起时又被窗前的落地屏阻隔。

楚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菡萏面上笑容微僵，似乎没有想到她完全不接自己的话，一面忍不住观察她是不是没有听懂，一面低声：“老大人召见公，此刻正在前厅议事。”

她掀开被下床，竹帘簌簌一阵轻响，有个梳着小鬟的丫挑帘了屋，有些惊讶地看她：“姑娘醒了。”

语气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