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嫖都嫖了还嫌弃这行的呐？”男人搂住女人，不屑地挑眉咗了一，带着他的女伴去了客厅对面的那“棺材”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低俗下的媾声。

“还能怎么办呢？”冉辰乐了，在心里说愿意，太愿意了。但转念一想，他还是担忧：“你要是有过胃不舒服的情况，还是早去医院看看，免得大事儿了就晚了。”

床是木板的，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被。棺材朝北，冬不保夏不避暑的，窗正对着一面墙，几不见天日。冉辰才来呆了一会儿就不过气，他望向自在地靠在床抱着膝盖，随着八音盒支离破碎的乐声摇摆脑袋的林钰，说不话。

林钰对这一切似乎熟视无睹，轻松地绕开地上的空酒瓶走“半开放式”的厨房。他洗了两个杯，带着冉辰了左手边那只“棺材”里，接了两杯放在比公文包大一圈的茶几上，自己坐在床上，打开了破旧的八音盒，又拍拍侧的位置招呼冉辰。

林钰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看着他。他没了乐趣，回问冉辰：“这位老板了多少钱啊？”

冉辰吓得了起来，不慎撞到脑袋。叮呤咣啷一串响，一只装着白药片的玻璃瓶到他脚边。他捡起来，上面的标签模糊不清，看不写了什么。

因为门框歪歪斜斜，冉辰关了好几次门才把门锁上。他的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努力用温柔的声音问：“他平时就这么对你？”

“那是我的胃药片，原来在柜上面啊。”林钰从他手里接过药瓶，随手放屉里。

“也不是，偶尔会忘了吃饭，太忙了。”林钰吐了吐，“以后不会忘掉的，冉哥也会提醒我吃饭的，对吗？”

冉辰无奈地笑了，在林钰额上弹了一下：“吃饭都得别人提醒，怎么长这么大的。”

冉辰集中神又听了一会儿，八音盒太老旧了，他摇了摇。林钰失望地侧卧在床上，捧着八音盒呆滞地望着站在晶台上旋转舞的两个小人：“我也不知这首歌叫什么。”八音盒的乐声断断续续，他便又给上了几圈发条，那两个小人才又翩翩起舞。

个月了还是一展都没有。

只能说林钰的描述还是太局限了，这掌大的地方大约只能躺下两个成年男人便是极限，大半边天板都是焦黄的，左右两扇门各通向一个棺材大的空间，仄得让人呼不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难以言喻的怪味儿，不臭，就是令人不舒服。

冉辰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安静地听着林钰继续说：“我以后攒了钱，要去学钢琴。以前我也是学过的，后来……就没再弹了。毕业后我会搬这里，找到好工作，我就要大把时间去学钢琴，然后把这首歌弹来。还要弹好多好多曲。”说到这里，林钰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伸展四肢，却不小心踢到床杆，发难听的吱吖声。

林钰虚搂着八音盒，缓缓闭上睛将缩成一团：“我很小的时候妈妈买给我的，所以即使是另一首歌我也一定会喜的。”

冉辰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灵机一动：“不带我上去坐坐？”

“怎么会。”冉辰没想到这么容易，兴奋地跟了上去。

林钰察觉了他的声音，向他爬过来：“你听过这首歌吗？”

“你不愿意？”林钰用额蹭他的手。

“什么？”

林钰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盯着刚才被碰倒在地上的八音盒发呆。那只破盒还在发难听的声响，发条咔哒咔哒地转过一格又一格。他捡起八音盒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拭净，才抬疑惑看向冉辰：“你说什么？”

“啊，可以啊。”林钰羞涩地挠了挠脸颊，“小的，你不要介意。”

冉辰反应过来，登时到火烧大脑，整个人跟镀了层铜似的沸腾起来。他压低声音：“收回你的话。”

“林——钰——”男人冲着里面喊，他怀里的女人硕的隔着红的丝绸挤压在他的胳膊上。他得意地抱女人，抬看到冉辰后愣神一瞬，随机哈哈大笑起来：“之前说得信誓旦旦，说什么‘我不会卖的’，这才过去几天啊！”男人恶意地模仿着林钰的声音，走到床前拍了拍林钰的脸颊。

“你胃不好？”冉辰问。

林钰趴回床上，将脑袋埋枕底下：“知了，知了。”过了会儿大概是闷得慌，他冒脑袋来可怜兮兮地望向冉辰：“那我要是生病了，可以去找你吗？”

“我问你了多少，买这个婊一晚上。”男人比了个下的手势，从他上散发郁的怪味。

他懊恼地叹了气，林钰奇怪地问他：“冉哥，你怎么了？”

冉辰一时凝噎，刚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一声响。一串杂的脚步散落一地，和男女混杂的嬉笑声一同闯了来。冉辰皱了皱眉，就见一个剃了板寸的男人搂着个女人走到门前，十分熟练地踢了林钰的门框一角。冉辰这才发现门框上有有一块明显的凹陷，都掉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