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柜里放了一枚白的海螺，尾端还有一条挂件。这东西像海螺又不像寻常大海里的那，通透亮像一块玉，应裕如不懂这些，刚要转走却拽不动韩逐冰。

应裕如想说你现在这个样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吉利，默不作声继续跟着韩逐冰走。

韩逐冰走的极慢，过路时两人还在驻足区等了一会。

“最开始创业苦的，到底有多苦我倒不记得了，印象中他比我能忍，好像有人欺负到他上我听了都想骂人，他还能赔笑脸哈腰。被人醉喝多了回家趴在我上说‘炎炎，我以后肯定要让你过上好日’。事实上只要他在我边的每一天都是好日，他能让我开心，别人都不能，我只想要开心。”

“大法螺，原比喻佛之说法广被大众。后借以讽刺，说大话。”

“我不是主动要去忘记他怎么伤害我的，只是我真的不太会记仇，我现在在这个样，想惩罚他都没办法，与其以后满心怨恨死去，不如还念着他好。”

应裕如没觉得被冒犯，吴致远家教森严，小时候在韩逐冰家里吃过一次饭后，应裕如就决定再也不要去他们家玩了。“不言，寝不语”这些也还算能理解，但筷摆在碗的左边还是右边，先喝汤还是先吃饭，夹菜要从哪里开始都要有说法，实在让应裕如害怕。

韩逐冰一手抵在玻璃柜上，看着右下角的文卡片，上面这：“清乾隆四十五年　法螺”，接着是一段介绍法螺历史和寓意的话。

一个人的影响果然有够大，一向肆无忌惮的应裕如现在面对韩逐冰也得拿谈话的内容。

“法螺，原为藏传佛教吉祥八宝之一为密宗必备之法、供。此件法螺为右旋白螺，等级极”

韩逐冰哑然失笑。

小小的韩逐冰坐在椅上像提线木偶，连吃饭都要被安排在框架里。应裕如回国后和韩逐冰吃的第一顿饭就发现，韩逐冰还是老样，荤菜里面挑素的吃，素菜里面捡碎的吃。只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吃西红柿炒，韩逐冰越过面前的番茄多夹了几块，就被吴致远说教了：“你以后去别人家吃饭也只选吃？那西红柿留给谁？夹自己脸前的。”

“小学课本里有一则阿拉伯故事，说两个在沙漠旅行的人因为小事打起来，被打耳光的人在沙上写自己今天被打。后来他差在绿洲淹死，朋友救了他，他就在石上刻下‘今天我的好朋友救了我一命‘。”

…………

什么都对，说什么我都愿意听，对我来说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够了。”

两人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市博馆，外面起风又飘了雨，韩逐冰咳个没完没了，两人索在博馆逛了会。

从那之后韩逐冰无论自己喜不喜，都要先看这盘菜到他面前时的安排，活得小心翼翼又疲又累。

“他怎么疼我我都记得，但是吵架的事情我一件也想不起来，这样我就很吃亏，现在想找他理论’你对我一都不好‘我都找不到的例。”韩逐冰被自己气笑了，了两风就止不住咳起来，手上沾了血沫被他悄悄抹在黑的风衣上。

应裕如陪韩逐冰在博馆逛了几圈，最后韩逐冰停在一个展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