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非嘴里叼着一冰，搬着个小扎坐在盛衡对面，校服T恤宽大的领松着，肌骨苍白瘦弱。他抬起沾着漉漉汽的手，单手把卷卷了卷，扔到一旁说：“那就不看，我听你的。”

盛衡让他。

被发好人卡的盛衡：“……”

朋友不在乎他的恼羞成怒，嘻嘻哈哈地问：“衡哥你喜什么类型的？”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值得庆祝的。

从楼上砸下的那颗青枣，如上帝手中的骰，掷名为“命运”的数。

只是他到底跟社会脱节了四年，从13岁到17岁至关重要的四年，他看到的世界与风景与常人中的景象相差甚远。

盛衡：“……”

行吧。

涂非乖巧地在沙发上坐好，从书包中掏自己分数惨烈的卷，推到盛衡面前。

“怎么了？”涂非咯吱咯吱咬着冰，糊不清。

什么心动、忐忑、妒忌、喜，他一概会不到，也不屑去会。

他该怎么跟涂非说，他对他好是心底不纯，有所图谋？

盛衡呼一滞，转过不说话。

这导致涂非上经常会现一些难以言说的、近乎孩童般的行为举动。

盛衡把他从自己背上撕下来，教导：“不要老往别人上挂。”

盛衡躲开他的视线，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我去打个电话，给你借一初中的课本笔记。”

涂非亦步亦趋跟在他后说：“今天降温，二十度。”

涂非由衷：“谢谢，你人真好。”

盛衡对上他的睛，那双浅棕的睛里呈现不符合他年龄的天真，让盛衡下意识想到博尔赫斯的那首诗：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盛衡：“玛丽莲梦。”

盛衡嘴上说着不想跟他说话，脚步却放慢了些。

这时候的涂非如同刚从山野中放的幼兽，在被荆棘陷阱困了四年后，表现对这个世界的无尽好奇。

涂非跟在他后说：“你耳朵红了。”

盛衡将他的卷翻了一遍说：“基础约等于无，上课老师讲错题估计你也听不懂，这些用看了，对你用不大。”

的零钱……零零总总，盛衡的小日非常不错。

所谓的梦中女神只是随一说，至少在遇到涂非前，盛衡没想过恋这码事，他围观着旁人分分合合，因为早恋各难以理解的行为，对沉浸在青涩恋中的同龄人嗤之以鼻。

这天还能继续往下聊吗？

涂非握着盛衡的校服衣摆，中是讨好的笑，“衡哥，你理理我吧。”

“从前有个小菠萝发长长了去理发店剪发，理发师手艺很好，有很多人队，小菠萝就很委屈地说‘你理理我吧’。”

第三次是班级团建，一大帮人去吃夜市，了啤酒，一个男生喝着喝着就到了另一个人怀里，并顺手勾上那男生的脖往下拉，如果不是他咳嗽了一声，那两人恐怕就真要亲上去。

盛衡：“奥黛丽赫本。”

朋友：“你的秋大梦去！！但凡赫本梦有一个现在我面前，老能瞬间直成钢。”

人长得帅，个，成绩好，盛衡自小到大在学校都是倍受追求的那一类人，给他告过白的女生能绕教学楼一圈——男生也有。

撒、黏人、直来直往。

涂非歪了下，睛弯起如同两月牙，漾着蜂般的甜，“你又不是别人。”

涂非又喊了盛衡几声，没得到回应后，他小跑两步到盛衡旁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次是他上学期期末，那天下着雨，他打伞往堂去，路过教学楼狭窄的通时，他看到有两个合打一把伞的人从他侧方经过，抱着书的男生踮起脚尖，在另一人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跑雨幕。

第二次是他写卷晚走了一会儿，从班级后门去时，看到隔班两个女生躲着教室前门的监控接吻。

凭借盛衡这个专属补课老师的存在，涂非在第期中考试中取得了大的步——主要因为他的步空间大。

可能是他们学校校风太奔放，也可能是气场原因，盛衡不止一次地撞到学校中的同情侣。

盛衡嘴：“天太。”

朋友：“……”

涂非愁眉苦脸：“我初中都没读完。”

后来那两个人成了盛衡的朋友，其中一人严肃无比地对他说他是gay圈天菜，如果要弯请务必当个海王，造福广大群众。

拿着自己的分数条，涂非起来把自己挂在盛衡上，压得他被迫沉下腰后爬在他的背上说：“吃火锅吗？盛老师，我请客。”

朋友：“我送你一句话。”

盛衡愿意称其为“甜的折磨”。

盛衡：“什么？”

盛衡知他成绩差，却也没想到能差成这样——这还是涂非上了一个月补习班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