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师虞上楼的脚步声，洛十三竭力平静下来，“你们好好儿说说话，我去下边找阿初。说话时别没心没肺的，不准伤贺叔父的心。颜颜乖啊。”是妹妹，明知也许没必要，还是担心她犯迷糊，怪贺叔父没早些告诉她。

贺颜凝望着俊至极的少年郎，想到的是他这些年的隐忍、孤单、寂寞。

蒋云初想了想，一眉心，笑，“我就没顾上吃饭。”

比起平时，贺师虞步调有些迟缓：试着想象过很多次，颜颜知一切之后，再与自己相见的情形，哪一次都是没办法想象。

洛十三用力，抬手给她拭泪，“不哭，颜颜不哭。”这样说着，自己已红了眶。

贺颜站在书案旁等着父亲。

一步一步，走到女儿面前，凝着她泪盈盈的双，知晓因何而起，心疼不已，想言安抚时，很奇怪的，居然生从未有过的胆怯：

“是！”

贺颜用力，努力抿一个笑容，“我晓得。”

“成啊。”蒋云初从善如，笑容的。

想劝对方，又不得声，便只是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丁十二笑来，“得嘞。”一边将酱、熏、炒肝、烤鱼摆到石桌上，一面扬声差遣手下换酒。

因着两位当家的有着一样挑剔的病，十二楼的酒菜，自来与蒋府一样的可。酒上来之前，蒋云初津津有味地吃了不少菜。

丁十二：“吃好之前不许喝酒，伤胃。”他不了洛十三那个小祖宗，却得了前这一位，蒋侯爷不会跟自己的骨过不去。果然——

换了云初，只会笑着还她一句“啰嗦”。可是洛十三不会，他特别耐心也特别开心地回答妹妹的问题。

从今往后，洛十三不再孤单，有胞妹与他携手前行。

“行啊。”蒋云初，“酒得换，烧刀、竹叶青都行。”

那边的洛十三，正在楼用心挑选给妹妹的礼，还没选定，贺颜就上楼来。

“不哭，我们不哭，说说话。”贺颜竭力忍下泪意，“近来过得好么？总和阿初见面，怎么也不去看我？脸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睡得不好？……”不知不觉的，絮絮叨叨起来。

洛十三放下心来，快步去迎贺师虞，打过招呼，步履如风地下楼去。

她走到他面前，哽咽地唤：“哥哥。”

说了不哭，也不想哭，但父亲最后那一段孤立无援的岁月，仍是让兄妹两个潸然泪下。

丁十二瞪了他一，“不早说。”转又唤来手下吩咐，“来一大碗汤面，青菜片一半一半，要七分瘦三分。”

泪倏然落。

其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说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分外宽敞的室内，灯光摇曳。

但他就是为

同是景家的孩，她得到的太多，他手里的太少。

蒋云初也笑。

随后，贺颜问起他儿时的事——也就是生父相关的事。

是哥哥，不是阿洛哥哥。

丁十二问：“晚间吃的不好？”在以前，下酒菜对这位爷来说，只是摆设。

的，喝儿？”

他循声望过去，喜悦、哀伤在心一起翻涌着，“颜颜……”

他害怕，女儿私下里对着自己，会随着阿洛唤他“贺叔父”，会在人前有意无意地避免唤他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