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坤喜忧参半，对蒋云初说：“往后你可得把我捞来。”

蒋云初再次称是，当即。

要除掉的人是王永锌，莫坤之前的那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时年五十二岁，先帝在位时过得顺风顺，现居京城闹市之中。

假若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假如始终被皇帝掌控，他不敢担保能始终不忘初心，不走歧路。在如今，他就时不时地暴躁了，没可能豁半生耗在那样的君王上。不值。

沉了沉，蒋云初问皇帝：“皇上要这人怎么个死法？”

不是不清楚，有些事，有些官员一直想追究，想讨个明确的说法。他不会让他们如愿，在世时如此，辞世后亦如此——用好了蒋云初就可以。

谁还没个矫情较劲的时候。他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他是那只猴。

方志还没下落，意味的是已经逃远了，将人抓获需得长年累月着手。没了暗卫统领，诸多不便，副统领不堪用，不能补缺。

“王永锌当差时，数次奉违、行差踏错，朕犹豫了数年，终究是不能有妇人之仁。锦衣卫、暗卫的差事不易，你可明白？”皇帝说话的时候，一直审视着蒋云初。

皇帝眉宇间有了笑意，“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蒋云初说你有那份儿心就行。

“明白什么？”

蒋云初称是。

效忠皇权，与效忠皇上是两码事，但是皇帝不会认为有差别。他承认，还是有些拧，说违心的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抠字，为自己留些余地。

这日，皇帝唤他到面前，：“有个人，你尽快置了。”

皇帝递给他一份卷宗，“记下。”

蒋云初微笑，“皇上谬赞了。”

与其说这是一步的信任，不如说是一步的考验。蒋云初心知肚明，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引路人是良师益友，还是衣冠禽兽，有着天差地别。

皇帝再三斟酌之后，了调度：着莫坤任暗卫统领，蒋云初任锦衣卫指挥使。

蒋云初欠一欠，“微臣明白。”

蒋云初没有意外，皇帝卸磨杀驴的同时，杀儆猴。

随之而来的，皇帝开始亲自代叮嘱蒋云初更多差事，不外乎是镇抚司里压着的哪些案要抓结案、哪些官员要格外留意。

他双手早已染血，膈应的是为皇帝杀人，那会让他最为直接地面对一个现实：他是皇帝的刽手。最好笑的莫过于，这是他费尽心思谋到的差事。

皇帝哈哈一笑，“给你办，自然是你怎么顺手怎么来。起先三两次，朕少不得派一两名暗卫协助你。”

来，何岱安生了这么多年，是真的没了锐气。这就好，这样一来，何岱不会怂恿太些莫名其妙的事，等他百年之后，何岱也已年迈，没力气涉朝政。

蒋云初平静地说皇帝想听的话：“当差不只是为当下尽心，亦要为来日尽心。是以，不论何时何事，都要效忠皇权。”

当然了，少不了膈应的时候，比如说，皇帝要他亲力亲为速战速决的差事，间或有一两起要杀人。

也就是说，手脚留活的机会不大。蒋云初：

“微臣的意思是，毒杀、自尽、意外，手法不同。其次，差事办妥之后，有无人手验尸？”问这些，是为着探究一些事。

皇帝扬了扬眉，“你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