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盯着程焕瘦小的背影，没注意到同桌正悄悄凑过来瞄他的屏幕。

晚自习中间休息的时候，宁衍拿手机打开监控画面，程焕正背对着摄像趴在书桌上写作业，桌边摆着一杯，看起来一没动过，宁衍依稀能看到他还穿着之前的运动短，膝盖上的纱布也没有拆下来，看样是有好好听话，没洗澡。

程焕手指顿住，他这才意识到，好像从以前就很依赖宁衍了，但他也不能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宁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一个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人，那冷漠并不是中二少年在叛逆期刻意表现来的，而是从骨里透来的，是天。

同桌呵呵一笑，试探地问：“猫？还是狗？

养几天就好了。”

程女士无奈的摇摇，“你啊，等小宁上大学了，看你赖着谁去。”

宁衍神不变，却立刻灭了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动作一气呵成。

同桌并没有发现画面里有个人，还好奇地问他：“在卧室里装监控什么？”

但就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在他刚到新环境，整夜整夜地哭泣时，会犹犹豫豫地伸手，想要替他掉泪，会在他兴奋地分享喜悦时，一星半的笑意。

等他把注意力拉回到游戏上时，角早就死掉了，而且还收获了一个举报，他没骂骂咧咧的聊天栏，直接退游戏，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侧看向窗外。

养？同桌像活见了鬼似的，他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宁衍这样面冷心的大学霸，竟然会养小，光是想想都觉得违和。

一个月后，程女士带着程焕搬了宁家，初到陌生环境对于一个怕生的小孩来说，非常得缺乏安全，不过还好，程焕哭起来不怎么声，就这样不吵不闹地度过了最初的小半年，逐渐适应了新环境，也接受了宁衍，而宁衍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烦躁和敌意，程女士终于也不再提心吊胆，只是没想到后来他们能相的这么好，宁衍甚至有些过度保护程焕。

赖着谁……

兄弟俩情好当然是好事，可毕竟不是亲兄弟，就算是她为长辈，对宁衍也是客客气气的。

程焕倏然憬悟，不仅是宁衍离不开他，好像自己也是，离不开了。

当初再婚前，她考虑了很多，尤其是程焕能不能和别的小孩一起相的问题。程焕小时缺乏关，明明是最需要陪伴的年纪，她和前夫却总是忙着工作，离婚后更是把工作放在了第一位，导致程焕很怕生，防备心也重。结婚前，她上门过几次，宁家的孩沉默寡言，每次见到她都只是礼貌地喊一声，然后就再也没说过别的。

他不慌不忙地一张理试卷，也不抬地说：“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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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陈年的回忆像老酒，越回忆越能品宁衍对他的特殊，这个人好像永远都在自己背后，用稚的羽翼替他遮风挡雨。

同桌“咦”了一声，指着手机屏幕，“这什么，监控？”

宁衍又看了她一，没再问什么，转走了。

程焕笑了，觉得他妈瞎心，“谁能影响我哥的成绩？那可是准状元。”

她叹了气，“别什么事都去麻烦小宁，他都快考了。”

程女士愣了愣，说：“弟弟很乖很听话。”

对此，程女士很是犯愁，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去问了，小时候的宁衍虽然稚，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淡然，一双墨的瞳仁平静得像一古井，宁衍开只问了一个问题：“他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