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克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

答案仅一墙之隔。德瑞克过往的生命里从没有退缩的权利。他穿过那三架机甲，墙面为他打开。

黑发紫瞳的雄虫应声看过来，汗从鬓边下，再白皙肤上留了晶亮痕迹。他眉弯弯，利落地用手背蹭去汗渍，下能训练：

“机甲后面有个训练室，埃德蒙应该在里面。”亚当朝他挥了挥手，“我去找我老婆们了，你随意。”

摆在这里的当然是雄虫也能使用的作型模拟舱，对能的负担极小，但对细作要求很。传仪自动贴合肤，虚拟视野里悬浮着方才门外的那两架机甲，埃德蒙的声音通过电波响在耳边：

他对自己谋杀未遂却安然无恙的疑问有了解答，德瑞克通过雄虫手心的温度依稀记起环过肩颈的臂弯和背脊上安抚的力。他从来只知如何应对疼痛恐惧，面对温柔却骤然成了个木哑。他或许应该谢，或许第一见到这位尊贵夺目的雄虫就应该行礼……

“我很好……谢您。”

雌虫不可以拒绝雄主、雌虫不能打断雄主的兴致。德瑞克脑里飞快掠过这两条在孤雌院背过无数遍的守则，接着属于他自己的跃跃试盖过了它们，他自己的烈意愿促使他跟上埃德蒙。

德瑞克当然想打，他已经半个月没伸展过拳脚了——模拟舱也好，只要能让他再驾驶机甲，哪怕幻影也行。

这一切和他的认知并不相同——他现在应该以袭击雄虫的罪名被刑关监狱再教育、或者由于谋杀雄虫而被决示众……他差掐死那只雄虫吗？他甚至不太记得了，不过那应该是真的，他知自己从不曾真心臣服。

“这两架我参与了全设计，心数据都有，跟军的手相差不多。白的C－1－Q350更注重灵，灰的C－1－G298的重火力系统更完善。请吧，中校——”

军雌最终还是没来得及想得的回应。埃德蒙先一步到掌心下的绷的肌放松些许，暗地里也跟着松了气，语气轻快起来。

“还可以的话，陪我去模拟舱打一场？”

德瑞克抬手及自己的脖颈，抑制环被摘下，可无形的印记仍在。他已彻底归另一只虫所有。茫然像黑暗里的孤灯一般笼罩着他，从第一次被教导雌虫要对雄虫奉献一切时的反抗拒伴随至今。伍后他一度以为宇宙将是自己的归宿，可如今他的命运却能被别虫轻易掌控。他当然听说过伊利斯殿下夺虫所的名声，虽然亚当的表现显然与外界传闻相悖，但是——德瑞克无法控制自己蔓延的思维——他不是贵族，不太的军衔也已被剥夺，只是个被随手捡回来的玩……他也能得到那样的平等相待吗？

至此他终于又有了实。

他修长颈项上乌青指痕狰狞刺目。德瑞克过了一会才回神，低下去不知自己该不该跪。

“你看起来好多了。”

尾音拖长带着笑意，勾起丝丝缕缕的期待，德瑞克觉得有什么东西一并脱了线。他此刻竟没有思考自己应不应该留手。

“别张。”埃德蒙的手上他的肩膀，“你见过亚当了，我们名义上是婚姻关系，实际上只是朋友。我不会对你什么，相反你可以对我任何事，这座房里没有星网监控。”

光屏展开，被投战斗的中尖端仿虫机甲型号都被三维投影在空阔的纯白房间里，光影林立。德瑞克回四顾，认自己在A级任务里开过其中的两架。一时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军，纵机甲与星舰的恣意淌在他的血里。他是军人、是战士，这些屹立的铠甲终将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