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茶几上放了药，看样是用过的，顾一阑没问，自顾去洗漱，席诏晚上的视频让他安然睡下，但凌晨时分还是被惊醒。

他茫然地看着不停颤抖的手。

琉璃易碎，是不是这样的关系，都不能长久，不得善终？

疼痛让他离浑噩的状态，神智在刀尖去的时候到清醒，恶劣的快意在他心腔里肆意跃，他淤积的恐惧、悲苦、怨恨都随那伤淌，又被舐他的嘴里。

轻描淡写的，现在他的人中，顾一阑默默听着，被无形的东西堵住，到一阵阵窒息。

“多谢顾先生这段时间对小晗的照顾，替我问候小叔。”席饮鸩，独自上楼。

足以窥见下刀的人对自己怀揣了怎样的恶意。

铁晗长得好看，年轻鲜，红齿白，一双睛灵动明媚，或哭或笑都

顾一阑被他最后半句话得不舒服，提着半袋猫粮和罐，把附近的浪猫都霍霍了一遍，挨了几爪，幸好躲得快，没血，但扯着肩膀上的伤，疼得他半天没站起来。

席诏笑，没有人不会被这样乖巧的隶取悦。如果不是席饮鸩有事先走了，他明天就能回来，席诏嘴上没说，其实心里也有些想念顾一阑。

铁晗握着刀，屏住呼看向顾一阑，却发现，顾一阑神清明，宛如黑漆漆的湖面映的微弱月光，眨间，那零星光亮就被吞噬。呼缠促，铁晗误以为，那是不可测的弱三千，再看下去，就会迷失在他底。

伤很，已经见了白骨。

过去，然后怎样被主人捡回去圈养，又怎样被全心信任的小孩伤害，现在连门也不愿意去，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

铁晗哭累了，在沙发睡下，顾一阑没有睡意，换了衣服想去转转，却在楼下看到席饮鸩的车，他下意识往里瞧了瞧，席饮鸩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问能不能上去看看？

“一阑等着先生。”

他不经回想几个月前见到的“一家人”，严厉却溺的主人，冷漠又无奈的“”，还有一个故作聪明吵吵闹闹的小破孩。在那里，他真诚地羡慕过他们，有笑声，哭声，温，放松的一个家。

黏腻，腥甜，甘。

顾一阑把房卡递过去：“睡着了，在沙发上。”

对面是黄昏，辉红的圆日从天边落下，无数金红的光洒在落地窗上，顾一阑看不清席诏的脸，怔怔地伸手，想摸一摸那些他带来的光。在这个秋的夜里，他突然想看看光。

他朝席诏傻笑，把哀伤隐藏在的目光下，席诏对着这样的他狠不下心，笑着骂他不听话，让他回风波苑住，说那儿地方大，他晚上脱光了转都安全。

席诏：“怎么，睡不着？”

“先生，我……”他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一阑真的很想先生，想睡在先生脚边。”

两人的视频在酒店楼下才被挂断，席饮鸩的车还在下面，但是人却不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堆吃的，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破孩。

“等两天，我把这边事情解决，就回来，带你去海边玩。”

刀尖划过芒果腻的果和表，带着锋利落里，冷冷的，低于他内的温度，往里钻，破开致的肤和细小微末的血，一路畅行，直到那份冷意被包裹，来，很久才渗血，起先是一狭窄的细线，漏来一颗血红的珠，空气里果的香甜被另一气味逐渐代替，顾一阑伸尖了——

顾一阑颇为震惊，他原以为席饮鸩是来带人走的，谁曾想，他只是特意来揍人的。

席诏这个居然没事，罕见地秒回了他的消息，知他在外面跑后开了视频。

铁晗趴在沙发上哭得一一的，地上扔了断掉的带，上面什么都有，看那断痕，应该不是被断的，是被七八糟咬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