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绪抱着双臂，看着他倨傲中略带鄙夷的神情，嘴角微弯了弯。

与何茂易的是当地一个贩毒团伙，从制毒到贩毒一条产业链已经十分成熟，肯让何茂分一杯羹，也是因为这两年中国境内对贩毒打击严厉，大半成贩卖渠都被截了，而中国市场需求庞大得诱人，境外势力垂涎三尺，虎视眈眈，谁都想率先撕破裂，一举侵占大陆市场。

下面的人只知龙老爷要去生意，至于什么、去哪里，一概不知，动向只在龙门主要目之间透。

“你情我愿的事儿，他哥也不着吧。”

六票同意一票反对，压倒的胜局让何茂了笑意，他缓缓站起来，弹弹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垂着睑轻蔑：“看着吧，我，何茂，一定会让你们——心服服。”

“好嘞好嘞，绪哥，回见哈！”

“没事，我也就好奇一下，你上去吧，何茂在二楼最里面那个包厢里，几个堂主都在，你小机灵儿。”

“哦……哦行，我这就拿工去。”

起初何茂态度十分，后来看形势不利，便主动退了一步，签下龙门状，如果这一趟实绩来，以后六堂人要重新分编，若是再闹个乌龙，他就引咎辞退，主动离开龙门。

“哟，不错啊，”何绪笑了声，“这到底是哪位人才，给哥提前透一耳朵呗。”

这趟行程让整个龙门都牵挂在心，一方面畏惧着贩毒团伙的手段，一方面又期待贩毒带来的额利。何茂行事向来调，临发的前晚上举办了盛大的践行宴，不知的，还以为他这是功成名就后的庆功宴。

何绪抿起嘴笑了笑，没置声。

烟到一半，有个年轻小伙直冲过来，神情激动不已，问他茂哥在哪个包间。这人何绪认得，算是何茂边最得力的小弟，平常有事没事也会到别墅去，算是混了个脸熟。

何绪指了指地上浸在血里的碎玻璃渣，笑：“找两个人下来打扫一下呗，血都快了，到时候不好收拾。”

宴会临到终末，何绪烟瘾犯了，向众人打个招呼后离开了包间。他蹲在酒店门，左手边是座狮石雕，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凑到嘴边上烟后，又啪嗒一声合上盖。

“真没意思，”他喃喃，里黯淡无神，浑释放不符合年龄的衰老，轻声重复：“没意思。”

“这可能不行啊绪哥，茂哥代了，卧底的事儿他要一个知。”青年抓抓发，一副不想得罪他，又不敢违抗命令的样，为难：“要不等我把资料送上了，第一时间就下来跟你说，成吗？”

他站在厨房门喊李妈，过了好一会儿李妈才畏畏缩缩地从二楼探来，颤着音问：“大、大少爷……有、有什么吩咐？”

思，哄小孩呢？既然都是同一绳上的蚂蚱了，那我得提醒你一句，许家不好惹，许行舟的手段狠着呢。”

几个堂主坐在一块合计半天，有些人开始动摇，毕竟那么好的发财机会，可遇不可求，龙门再畏缩下去，就真成地蛇了。

何绪看他拿着文件袋，抖抖烟灰，不不慢：“怎么了这是？何茂喝酒正喝在兴上呢，有公事晚再说呗。”

“谁知呢，”何绪甩了甩手上的，拈两张纸巾了，转靠着厨台说：“他哥我不清楚，反正照许渭舟的心气儿，心甘情愿地让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没等到宴会结束就直接去找许渭舟喝酒去了，所以错过了何茂拆开文件后当场沉下脸，摔烂酒杯后低吼“妈的！”“妈的！”冲酒店的闹场景。凌晨一半回到别墅后，客厅里一地狼藉，血迹从三楼追到一楼地毯上，好好的白玉阶梯淋上刺的红。

何绪上了楼，打开自己的卧室，把外往床上一扔，人在椅上。他望着窗外的路灯，夜风窗里，得人熏然醉。今晚确实喝得有多，啤酒掺着白酒，两杯下肚人就不行了。他想摸烟，一摸才想起来烟盒在外袋里，扶着额闭上，过了好半晌，才把那翻腾的烦躁劲儿压下去。

“以后的日还长着呢，”何茂半躺在沙发上，轻蔑地笑：“别太早下定论。”

谁都没想到，何茂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搭上了顺风船。孟爷给他牵了线，自己却不敢参与，金三角地区的大毒贩哪是一般人能招惹的，一帮亡命之徒，没那个胆儿，也不发那笔财。

龙门为此展开了激烈争论，绝大多数都不同意这以命犯险的行为，几个堂主罕见地联合起来，共同抵制何茂的独断专权，扬言若是他执意走贩毒这条路，龙门容不下这个龙老爷，只能再另择首领。

何绪笑着，视线随着他的背影往楼上去，转回脸来，笑意逐渐收敛，面无表情地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青年了，左右看两，蹲下来凑近何绪的耳边，小声说：“卧底找着了！”

最后，在龙门七个大目里发起了匿名投票，七张纸条收上去，公证人再一张张拆开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