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命运使莫洛伊隐约悉了自己的未来，于是他开始抗拒天使寻找命定的本能。他尝试过主动接近富有情的人类，可是人类无论如何都只能让他失望。因此他能的只有尽可能多地杀掉恶，以证明自己与父亲的不同。

天使然，天使们对后代并不如何关心，父之间也并没有过多的羁绊。然而当他听说壮年的父亲因为母亲的凋落而自戕时，还是到了一混杂着不可思议的愤怒。

因此，在屈猛被选中之前，莫洛伊曾在信仰殿居住了很长时间。信仰天使情淡薄，对大分事都没有兴趣，所以如今殿内的程设与莫洛伊印象中的相差无几。

“嗯？”少年似乎有恍惚，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盯着李真看了半天，许久才低下，小声说：“我叫莫洛伊。”

可是，哪怕他再厌恶、再痛恨，从睡梦中醒来的一瞬，都没法平复那冲破心脏的喜甜、兴奋灼。

天使的生命漫长而单调，这一莫洛伊从小时候就知。

自己的尾晃到少年的前，试图传达自己的友善和好意。

信仰殿的构造，莫洛伊其实非常熟悉。在屈猛之前，距离上一次信仰之神下达至人世间的选择，已经过了上百年。在这悠长的岁月中，为了不使三座殿中的任何一座荒废，天使们往往在没有主人的殿被养育长大，并度过整个幼年期。

这愤怒随着时间不断增长，在他成年并手刃过恶后达到了峰。羔羊般低贱而脆弱的生，凭什么能够捆绑住天使的漫长岁月，甚至让失去命定的天使自甘赴死，让得不到命定的天使一生郁郁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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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啦？十五岁？”他怕少年觉得自己像在盘问，连忙补上一句，“我十九岁了，你可以叫我大哥哥哦。”

其实还差两个月才到十九岁，不过要是能被叫哥哥的话，就太幸福啦！！

熟悉的殿构造，熟悉的浴场与石，甚至连女官们都穿着熟悉的服装和帽饰。这一切中唯一的变数，来源于女官后那个初次相见的影。

他像等待着审判的战士，也像等待着夏娃的亚当。等那个梦中的影如期到来，像翻涌的熔岩，烈地填满自己渴的生命，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万劫不复、灭之灾。

“你好。我叫李真，我也是恶哦！”

然而一切抗拒的源都来自对未知的恐惧。自由天使被星星庇佑，得以从星象和宇宙线的变化中观测时间的长河。他分明从雾般的未来中受到了什么，是模糊不清的片段，还有依偎相守的残影。

李真从小就想要个兄弟妹，此时看着少年乖乖的上目线，心里的怜都快要溢来了。

前的少年比他矮一，看上去多十四五岁。虽然没有恶特征的尖耳、尾，或是犄角，但纯黑的睛直白地证明了他的份。毕竟恶经过成百上千年与人类的混血，纯血已经少得几乎绝迹，混血多多少少都缺失了一些恶的特征。李真自己的蝙蝠翼就没有长来，犄角也只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才会害羞地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