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胄其实是个很不喜哭的人。过度的疼痛和屈辱只能让他留下生理的泪，情绪真的到了崩溃的边缘也只会留下两行清泪，再无更多。

萧衍像是认输般轻叹气，松：“我不是他。”

可肩膀还是了一片，厚厚三层的衣服都被泪浸了，里面一片冰凉。

“我中只读了一个月就读不下去了。还好我学迟，当时已经成年了，就直接辍学去了队。因为学历差，我一开始就被分到了边境，一呆就再也没回去。呵，也不知我那对爹妈死了没。新兵的日不好过，每天都训练得回去就倒大睡。后来我升官了，到死之前已经是前线最指挥官。可我不喜打仗，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神经一直绷着，不知哪天就会死。”

孟胄看着萧衍嘴边的笑意，一仿佛置虚幻中的迷雾把他包围了，得他不知何年何月，何方。“是真的吗？”

醉婚宴，闹房；语笑焉然化难。

“孟胄，我是萧衍，不是他。我喜你，只是不知你喜不喜这样的我...”

——正文完——

孟胄这才想起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萧衍从七人中选中了他，给了他雕细琢的玉势，也给了他旁人无法拥有的真心。

孟胄在这么个不讲理，不讲逻辑的时候哭了来，泪像了阀般止不住往外。

“什么？”

萧衍赶把孟胄怀里，手掌轻轻在背上轻拍，似是永不会厌烦般说着：“别哭了...待会睛疼...”

“我是异世的一缕孤魂。真正的我生在一座破败的城市，父亲赌博，母亲毒，欠了一债，天天有人来家里讨债。我初中成绩还蛮好的，在那样的地方还考了重中。但当时有个同学是我们家债主的小孩，他把我父母的事情说了去。不到一天，我就被所有人孤立了，他们把我的书往外扔，上下学的时候堵在路上打我，当面骂我是贱人生的小孩，肯定也是个贱人。”

说到这，萧衍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装成什么都不怕的样，其实真正的我不过是个懦夫。瞻前顾后，畏缩不前，就连对你的心意都不敢承认。”

萧衍起去够桌上的两个小酒杯，把其中一杯给孟胄，“你知的，我从一开始就心悦你。”

他害怕萧衍是失忆了，回想起记忆后这些天的好不复存在；他又怕萧衍是走火了，理智清醒后会再次厌恶他...

可此刻孟胄却像个孩童般呜咽不止。

萧衍把一切娓娓来。

萧衍心里想着，嘴上也说了来：“好英俊的小娘。”

他带着满脑的疑问，大的喜与大的焦虑从两面压得他快要不过气，然而无论怎么想，结局都只能是惨淡收场。他是带着罪嫁过来的，凭什么能够安稳度日...

萧衍第一次剖自己的真心，血淋淋地展示在孟胄面前，甚至自己还往上多剖了几刀。而如他所料，这份真心很好地抚了孟胄焦虑的情绪。“你很好，我喜你。”

杯酒，红烛焰；羞带怯君共眠。

“什么？”孟胄终于停止了噎，只是声音还带了哭腔。

“你是家主吗？为什么...突然...我好怕...”

“我不想遂他们的愿，但我虽然升了位，却依旧是那些生贵的人里的下等人。他们表面上忌惮我，讨好我，背地里说我是垃圾堆里生的。”

说这段话时，萧衍带上了前世的说话习惯。他想支烟缓解情绪，可手边没有烟，只能继续往下讲。

这其实不是萧衍第一次看见孟胄嫁的样，只是上次他面上仿照女涂了厚的妆，显得有些不不类。这次秋桂只给他描了眉，嘴上用绛纸了些，带着棱角的脸庞上上的红衣，说不的英俊潇洒。

孟胄还记得他当时说萧衍变了的时候，萧衍并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被封为夫人时他没有哭，见到红布上的诗句时他没有哭，之前拜天地时也没哭。

“孟胄。我们那行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会打。我们那地方生的都是赌徒，瘾君，他们都是老鼠，所以他们觉得他们的下一代也肯定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