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张了张嘴,眼看着他的口型从“不”变成“麻烦了,谢谢”,我顿时哑然失笑。
我好像又被他看透了。
季禹骞和I·S的人准备离开了,邵望舒走过去对他们自己人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哪来心灵感应,我也跟着对季禹骞说邵总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我带他去转转。
季禹骞眼睛忽而一亮,像是啄木鸟一个劲儿地点头。
夜幕低垂,黑夜肆无忌惮地蔓延到无际,时而可以看见闪着几颗耀眼的星星。
快要到圣诞节了,人来人往的街头喧闹着,街上的路灯都已经挂满了装饰,亮晶晶的东西贴满了路过的橱窗。
我们一路向前,俩人都一言不发。行了一段路,我还是决定开口了:“ 邵总,需要去药店买些药吗?”
“ 这附近有什么热饮吗?”
不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邵望舒愣了一下,弯着嘴角:“ 不好意思,刚刚一路都在看有没有卖热饮的地方。”
“ 药就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谢谢林先生。”
我指着前方:“ 前面有家华人开的面馆,邵总觉得怎么样?”
他看着我应了声好。
面馆的人很多,晚上依旧生意兴隆。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邵望舒顺在我对面坐下,背对着玻璃。
他说:“ 抱歉,我胃不太好,劳烦林先生带我过来了。”
我:“ 没关系,你们刚来,我们也总要尽待客之道。”
他笑了笑:“ 这件事不用跟你们那边的人说了,别晚些又来赔礼,本来对接就不是我,能省则省吧。”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应下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幕跟上次在车里一样,又不太一样。他的身影若即若离,距离总是自以为地缩小,下一秒又反回到原点。
面很快就上了,吸溜吸溜的面条,翠绿的葱花飘在汤里,色香味俱全。
我刚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叫了声邵总,一只手忙抬起来摆了摆。
邵望舒说:“ 都不在人面前了,林先生也没必要再叫我邵总,这样吃面挺奇怪的。”
我也笑哼地说:“ 习惯了,那邵总也没必要喊我林先生。”
他怔愣了,手摸着下巴:“ 那我是得喊您哥嘞。”
我噎了一下,笑着答:“ 这个便宜我还是不占了。”
邵望舒闻言不禁挑了一下眉。
周围没有熟悉的人,我们也不再介意酒桌上的名讳随意地聊了起来。
两个着着西装的人坐在面馆里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还有些怪异。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却完全没有不适感,似乎乐在其中。
邵望舒低头吃面,暖光轻轻地洒在他的头发上。根根分明的发丝反着光,少许翘起来的发丝勾出了柔软的弧度,顺着看见了他热得微红的脸颊,颤动的睫毛,还有那一颗痣。
同样温黄的灯,而面馆里的暖意在忽然间带走了在西餐厅里那个面色苍白的人。
我撑着侧脸看他,他跟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各种意义上。
我问他胃还难受吗。
邵望舒勺了一口汤,“ 胃进了点东西,已经不疼了。”
我:“ 真受罪啊。”
邵望舒感叹道:“ 是啊,胃病是长时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