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帝惊愕不已，继而是狂怒，厉声喝：“孽障！孽障！袁福儿，人呢！”

大皇心这事他怎么又知了，诧然之下大声喊冤，“父皇，这话从何说起？二弟遇险的时候，我在京城里呢，怎会害他？若有二弟真遭到刺客，那嫌疑最大的是三弟！他们形影不离，三弟最清楚他的行踪了。”

隆正帝登时没了声音，从座上慢慢踱下来，俯下仔细看着自己的嫡长，语气异常平淡，“儿啊，朕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如此冷血，如此薄情，只怕朕也早已成了你的中钉，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弑君杀父了？”隆正帝越说越气，“啪”地狠狠扇了大皇一耳光，“孽障，朕怎么生你这个东西！你不为人，更不天家的龙！”

“皇上！”袁福儿从门连带爬来，“主，您消消气，龙为重。”

想到母后给老三定的亲事，他又是一阵气恼，忽然冒个念，给老三找有力的岳家，莫非母后也准备放弃自己？

大皇偷偷向殿门看了一，暗自发急，他来之前就给母后去了信儿，母后怎的还不来？

“污蔑？人证证俱在，你还说他污蔑你？！”隆正帝“哗啦”一声，将书案上的东西全扫下，怒喝，“这账目是假的？这供是假的？你那大事都被李诫活捉了！你可真能耐，私自开矿，勾结匪盗，豢养私兵，四年前你就开始了……你真要造反不成！”

隆正帝没想到他死不悔改，居然会这么说，怒极反笑，“好好，此事先放一边，我再问你，秦王曹州遇险怎么回事？”

大皇珠转，冷汗顺着下颌不停地，情知再难隐瞒，慌慌张张分辩说：“他、儿臣……儿臣是为了父皇考虑，先皇一直未立储，儿臣也是替父皇准备条后路。”

“混账！”隆正帝气得双目几火，“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欺君罔上，竟敢拿朕当借？！”

天才回过神来似的，连连叩：“父皇，儿臣冤枉啊！什么金矿，什么养匪，儿臣统统不知！李诫那狗才，他、他污蔑儿臣！”

“什么事但凡过，都会有蛛丝迹留下，锦衣卫早就查来了。况且你招揽的游侠儿，好几个都投靠了秦王，还有什么能瞒得了的？”隆正帝的目光充满了悲悯和伤痛，“朕只废你的太之位，就是格外恤你，我一直等着你认错，你却……”

思及至此，大皇越发惴惴不安，忙不迭给自己找借，“父皇，儿臣有罪，虽是一片孝心，却不该瞒着父皇行事，只求父皇绕过儿臣这一遭。”

大皇脑“嗡”的一声，但觉浑血倒涌上来，心中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瞬间爆发，发了疯似的起，狼一般嘶吼：“我就知你瞧不起我！你重老二，老三，我呢？你何曾正看过我？你立我当太，也是为了维护你九五之尊的统！你不得揪我的错，好给老二让儿——”

大皇一怔，顿时像从楼上直坠下来，摔得目眩，讷讷说：“父皇，儿臣没有……”

“传、传朕的旨意……废大皇为庶人，永囚于西山……”隆正帝忽觉一阵绞痛，捂着，前一黑向后仰倒，昏过去之前，他勉力说，“传李诫……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