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真想给他亲娘跪了。

“狗儿——”

赵瑀笑笑，没有附和他的话，转而提到人手问题，“婆母边没有伺候的，蔓儿不在，榴那个我也不放心她去伺候，你看要不要再买个丫鬟来？”

赵瑀无奈：“算了吧，只半日我就看来了，你对婆母是一儿法也没有。这么多年老人家也不容易，她怎么顺心怎么来吧。”

狗儿！

“让蔓儿去吧，刘铭早把账目查了一清二楚，该还咱们丫了！”李诫神一暗，冷笑，“濠州城两万七十二，缴纳的赋税却还不到直隶同等县城的一半，就这么穷吗？”

赵瑀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连连咳嗽。

李诫也奇：“这十年她一儿不见老，应是没受过太大的苦，我问她什么营生过活儿，她竟然说挖着金矿了！金矿都是朝廷在，私人不得开采，还能让她给挖着？真是说谎话都不带眨的。”

再往外是会客的小厅，挨着小厅的是里外两个小间，放着些杂。

赵瑀先是一脸的愕然，然后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越咧越大，终于忍不住，一躺倒在炕上，捂着被吃吃笑起来。

那样俊异常的李诫竟有个这样的名字。

“别笑啦，乡下人起名字就这样，叫个贱名儿好养活。”李诫无奈，“你别笑，当心笑岔了气。”

二人一时又没了话说。

间，随便给我间屋就行！我看对面小间不错，我就住那里。”

周氏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明儿个不用去衙门当差了是吧？赶熄灯上炕，睡觉！”

他地思索着，眉几乎拧成个疙瘩，良久才说，“算了，一吃不成个胖，慢慢查吧。”

然而赵瑀已经岔气了，捂着肚喊疼，嘴里还忍不住发笑，“我活了十五年，一次笑成这样，什么仪态修养全都丢了。”

然而对上利泼辣的周氏，赵瑀迅速败下阵来，睁睁看着周氏抱着被褥，自顾自收拾好小间，惬意地躺倒在炕上，“舒服，真舒服！”

此时天早已黑定，细听外面的打更声，正是亥正时分。

“你是怀疑有人贪墨？可原先的官吏都不在了，这可怎么查？”

见她蜷着，李诫脆坐到她旁边，伸手去给她肚，“岔气了不

赵瑀只能寄希望于李诫。

“没事，你躺着，我坐着，大不了我说公务繁忙，去前衙睡也行。”李诫刚洗过澡，松松垮垮着袍，躺在安乐椅上，肚上搭着条薄被，眉间带着愧说，“家里乍然多了了一个人，肯定有很多的不适应，你多担待儿，往后我多劝劝我娘。”

如果周氏住在那里，李诫和她不在一个屋睡的事岂不是瞒不住了？

李诫过去劝了两句，须臾片刻就被他娘的鞋底板给轰了来。

一片寂静之中，忽一声暴喝，如惊雷一般炸响在二人耳边。

“不是贪墨。”李诫靠在椅背上叹气，“账目没有问题，一笔一笔都对得上，正因为对得上，我才奇怪。这么多人、这么多地，为什么赋税这么少……”

赵瑀的房间去是外间，一般是丫鬟们守夜时住的，现在是李诫睡觉的地方，因他们特殊的关系，晚间正房里是不留人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