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的书你默完，再加上这两块骨才算两不相欠。”赵临剑，退了一步脚踏地面，平复好几息方才摁下心底汹涌的怒意，继续：“除了名字你可还有话想要问我？”

赵临任他打量默不作声，临渊又开，声音轻而带着令人捉摸的犹豫：“言嵇……赵谷主是怎么同你说我的？你可……”

夜以继日地默书近三月，今日是最后一本。临渊垂目转转酸疼的手腕，他表情平和淡然，比之在胡鹘用斗篷遮盖也遮掩不住的野心的样，此时倒更像个可通天地海乃百川的的大巫。

赵临站定，居临下地看他，不置可否也没有动作。

赵临漠然看他挣扎，半晌方收剑着人找了大夫来给临渊。不论临渊那番情态是想激怒自己求个痛快，还是真的以为“临”字取自他名有所妄念，这碎骨之痛的了断本就是赵临今日的目的。

赵临却不他演得真不真，步步走近一脚踏在临渊左：“娘什么都能说，什么都敢面对，故我名为临。”他双手举起了佩剑，落力一剑。

“说你说服不成方知晓安兰谷避世的因由，当夜便纵火烧了安兰谷四百余年代代积攒传承下来的医藏书。”赵临面上现些忍耐，握剑柄佩剑。

临渊当初以过目不忘并医天赋引谷主倾心，这藏书阁中藏书他倒是都看过，赵临生擒他便是要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书单上近一百本的罕见医书中实际只有十一本是谷中人默后实在无法确定的，临渊不知究竟缺了哪几本便不怕他作假。

临渊一声惨叫，赵临漠然把剑从临渊左髌骨中，任由临渊面惨白疼到搐再也维持不住刚才那副生死看淡的样，剑尖鲜血淋淋而落又一剑穿透了他右膝髌骨。

墨亦担心他，没话找话：“刚刚见了少谷主，她已验看比较了藏书阁最后缺失的那本藏书，没有问题。”

赵临离开走没几步，墨亦从角落里冒来唤他，喊完伸手便想取他手里佩剑，赵临摇摇将剑牢牢握着。

“说你趁逃，还盗走了安兰谷祖传的双锏以作把柄保命。”赵临突的举剑一记狠辣的劈砍，长剑砍在两人之间的书案上，案几如筊贝般自当中裂作两半，砚翻墨倒一地狼藉。

他二人两次相见皆短暂匆忙，临渊这样倒似想仔细清楚地看清赵临的模样。

赵临两剑用上内劲，不曾穿临渊双膝却将这两块髌骨震得碎裂，碎骨刺扎在里，临渊疼到面无人哪里还问得问题。

“说你谷是想御医人地，新婚月余便说服我娘携谷世。”赵临厌恶他黏连地提及谷主，冷然打断说。

两个多月过去，以虚打实的计谋临渊早该想通，现下的样仿佛坦然认命。

零零散散地拼凑，有些拼全了，但有些实在偏门晦涩，看过的少看懂的更是寥寥，如何能保证无有错漏？赵临这些年誓要找到临渊，不止报仇，更多的是为了补全这藏书，故他才同郑钧易以药方换临渊这个活人。谷主能够面对自己当年引狼室的过错，但她对藏书缺失是悔愧惋惜的，赵临希望安她的心。

“藏书阁中被我焚毁的珍本我已尽数默，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临渊抬看着走来的赵临，神情平静，语气恳切，“可否？”

那年大火，除了谷主舍救的整箱历任谷主手札，余下整座藏书阁的藏书皆付之一炬。十余年来，整谷的医师满天下地搜罗医书，但有些孤本珍本，便是找也找不到。索这满阁的书有满谷的医师看过，有找不到的众人便试着默写。

赵临想得杂，回神后，牵住墨亦的手。双锏、藏书都已找回，他们该回家了。

“你名为临？”临渊认真看着赵临。

长剑寒芒迎面使人心惊，临渊下意识闪避后仰翻凳跌在地上，两息回神后又克制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