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煕漫山漫山地找，每一块石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萧甯。他着急得红了，心想自己实在不该动手打他，那个掌印没有两天怕是消不下去。

“熙哥哥永远永远不会离开甯儿，甯儿也永远永远陪在熙哥哥边！”璀璨夜空下，他们第一次并肩看着满天星辰，笑着说了这般诺言。

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中泪不断翻，了一脸。

他突然良心不安起来，心虚压得他不过气。他扔下剑就跑，跑到打萧甯的小树林边，没找到人；跑到草房里，没找到人，倒是被草房飞扬的茅草和粪味给呛得差落泪，他才发现自己一直让甯儿住的，是如此又臭又脏的地方；跑到习武场，更是空无一人，他突然想起自己让没碰过兵的小孩舞刀枪，是不是有太过分了……

那天晚上，熙哥哥把萧甯的东西都搬回了客房，他们俩抱着一起睡，那是他们自逃难以来睡过最香甜的一个觉。

这孩跑了这么久，衣服破了鞋也丢了，心里想的，只是想要给熙哥哥歉。而他，却一时迁怒打了他那么重。

楚旻煕惊诧地看着那些野果，一时间泪盈眶，不敢置信。

生了半个时辰的气，心里却在想这小怎么还不回来。

“你跑哪去了，我到找你找不见！”旻熙用布衣袖给他细细去泪和鼻涕，不禁笑了，“这么脏，还有脸回来。”

小孩哭闹是常事，因这小事就下重手打萧甯，这算什么好好照顾？！

“甯儿！”他陡然清醒过来，起就往哭声寻去。

他突然觉得很愧疚，他对不起萧伯母。

“熙哥哥……”萧甯越哭越难过，“甯儿听话，你不要再讨厌甯儿了，不要丢下甯儿……呜呜呜……”

这孩不知跑哪去了，浑都脏兮兮的，衣服也了，平日里没事人给他梳，发也糟糟。楚旻熙见状觉得心酸极了，又莫名觉得好笑。

从那时起，楚旻煕想，如果世界上有最宝贵的东西，他一定要拿给萧甯。

萧甯漂亮的大睛挂着晶莹的泪珠，鲜红的掌印还在脸上烙着，怯怯地从怀里拿几个野果：“熙哥哥，对不起……”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我满山都找了，没有找到玲珑果，只有这些……”

只见蓝夜下，萧甯满脸的灰泥，两只瘦瘦的小手兀自蹭着泪，那本就有些糙的衣衫被树枝刮得更破了，脚上的一只鞋更是不知所踪。见到熙哥哥，他又放声大哭，跌跌撞撞地朝楚旻煕奔来：“呜呜呜……熙哥哥——”

他的心瞬间揪在了一起，痛得要命，泪和懊悔淹没了自己，快要不能呼。他将萧甯抱得更，像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一般：“甯儿最听话，熙哥哥怎么会不要甯儿，熙哥哥最喜的就是甯儿……”

不，甯儿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

他的面前浮现起那一天，小小个的甯儿，蹲在暗的巷里哭着找妈妈；又浮现起黢黑的暗夜，他小小的影蜷缩在脏臭的草堆上；又想起他稚的手去抗重的兵，气吁吁……

最后他找累了，只能坐在门前的石上等，左等右等，等到暮霭沉沉，霞意阑珊。恍惚间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哭声，哭得嗓都哑了。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晚上，萧伯母哭着跪下求他，要好好照顾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