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老天在惩罚我，让两个死人在我梦里审判我……”姚珂缓缓开：“你这婢真是胆包天，皇帝的女人也敢碰……所以你死得其所啊。”姚珂苦笑两声，又：“只怪本当时有些心慈手了，只寻了些臭男人来怜惜你——”

行改写人的命运，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禁忌。可她愿意为孙虞去担这个禁忌。

孙虞一下下耐心地安抚着在她怀里不住颤抖的江棘，她的江棘一定需要很久才能消化这些。她低又吻了吻她的额，那人接到这个吻之后好像真的抖得不那么厉害了。没事，她会永远陪着她，无论是人是鬼。

江棘听着姚珂那些话、那些所谓的前世的真相，早就开始神情恍惚。从前她对孟凉歌所有的记恨，甚至这些转移到孙虞上的记恨，竟是他人下的因果。那场残忍的、赏给狗皇帝的戏，是前这个风韵犹存、一生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的女人一手主导的，不是她的凉歌。江棘想到这些，想到自己对孙虞所的一切，又想到孟凉歌曾为自己所的一切，只觉得气血上涌，前发黑，将要向后跌去的时候听到“哐啷”一声长剑被丢在地上的声音，然后自己便被一个温的怀抱接住了。

怀里的人渐渐平复了情绪，也止住了泪，孙虞瞟了一在一旁动也不敢动的姚珂，对江棘说：“棘儿，怎么才能把她变得不人不鬼？”

“你是……与孟氏私通的那个婢。可……你不是死了么？”

两个相拥的人好像这会完全忘记了姚珂，而姚珂被这突然变化的气氛和前缠绵的两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盯着被丢在地上的那把剑，那剑仍放着令人胆战的寒光，她又想起这剑锋刚刚还直指自己的咙，不知所措之余又染上了一层恐惧。是梦吗？那怎么自己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你明明是我的，可我都了些什么？

江棘在孙虞的怀里留下了泪。

姚珂怎么知自己与孟凉歌的关系？！江棘心中震惊，她侧目看了看孙虞，孙虞似乎并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

江棘的泪止不住般地立刻浸了她自己的半边脸颊和孙虞的掌心，孙虞仍是给她抹着泪：“你再说这些傻话，信不信我永远让你寻我不到？”

姚珂定睛看着江棘，又看了看在她边的孟凉歌，多年前的一件往事突然就窜了她的脑海里。

孙虞心痛到无以复加，若不是姚珂早就死了，她真恨不得一剑刺穿了她。这些残忍的回忆怎么可以被姚珂如此轻描淡写地讲，姚珂怎么还可以继续伤害她的江棘。

“虞……”

得平平淡淡，但每一句都在刺痛着孙虞。前尘往事她本就不敢回忆。

孙虞也笑了下，一手拾起了地上的长剑，一手拉过了江棘的手放在剑柄上，两人一起执剑，：“那我们一起。”

江棘被孙虞搀扶着慢慢站起，再抬去看姚珂的时候已经回到肃杀的鬼神之姿了。

既然孙虞那么恨她。

黑暗的小屋内烛光被清冷的剑气划破，两人的衣袂也随着大的剑气起起落落。姚珂终于在剧痛与自己的惨叫声中意识到，这不是故人梦，而是故人寻仇。

“你别哭，”孙虞抹掉了江棘的泪。

“你闭嘴！”孙虞不知从那儿自己的长剑，直指姚珂的咙。

她冲着她的人霁月清风般地笑了下，然后：“简单，割去四肢，毁掉五识，断了她的回之路，打万劫不复之地，让那些嗜血的魑魅魍魉去玩她吧。”

“虞你是不是恨透我了……你明明，你明明……”

江棘的哭声变得愈发悲痛，她恨自己曾卑劣地带给孙虞那么多痛苦，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肯相信孟凉歌。她捉住孙虞的衣领，想要躲她的怀里，努力将那一声声毫无用的哭声憋在自己嗓里，她哪有什么在这哭泣的理由，始作俑者从来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