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明妃闭嘴，也顺手拉起了凉妃。

殿内的江棘仍受着刑，可孟凉歌走后她便放任自己痛过去了。而向寝殿而去、脚底生风的孟凉歌只觉自己心脏的位置一一地，她扶着门框大气，心脏这竟然带给她这二十年来从未到过的疼痛。

可不知怎么，这一板落下的时候突然难以承受，她站起，匆匆在江棘面前走过，向自己寝殿方向的去了。

“啊！”

江棘从孟府到冲云殿，早就练就了面对主事不惊的本事，只不过死到临之际，她可以选择拒不答话了。

她这是在为自己求情吗？江棘屏着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好戏？什么好戏？

冲云殿的正厅内只有凉妃上坐着，旁的就是些其他女与小太监。

“三十四。”

“那朕等你的好戏。”

“三十五。”

她听到孟凉歌说：“陛下，不如先留这婢一命，她还有其他用。”

她还不能过去，孟凉歌在看着她。

明妃见她面无表情，不肯回话，直接一耳光了过去，骂：“狗才，敢不回本的话？”

孟凉歌救了自己这条贱命。

江棘痛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冲云殿，只是她声音越来越弱，这难以承受的痛苦让她连发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满大汗，捆住双手的麻绳也早就因为她的挣扎而陷在手腕的里。上的衣自然早就被打烂，血污将布条与上的烂粘连在一起，每当一板落下又抬起的时候，都会带一串血珠来。

江棘几度要痛得过去，可她每每抬的时候，她都看到孟凉歌在她前。

“你！”

江棘看见孟凉歌在皇帝耳边低语了些什么，皇帝脸上便浮现一丝笑容。

明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话竟从一个婢女中吐了来。她刚要拳打脚踢，便听到皇帝在她后喊了声：“够了！朕累了，既然她认罪了，便以杖刑死吧。”

孟凉歌的确是想看着江棘行刑完毕。

齐公公应了“是”，几名小厮便抬着一张条凳和行刑用的板走殿内。皇帝自然不愿见这血横飞的场面，挽着明妃便起驾了。

孟凉歌似是静默地看着她被捆住，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孟凉歌跪在地上，替自己求情。

明妃本想由着自己的再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婢女，只不过这个婢女一来是凉妃的人，二来也是皇帝看中的人，她想了想，蹲下扯开江棘的衣领，锁骨那鲜红又透着些许怪异的伤便暴在众人前。

皇帝自然也是因为孟凉歌突然下跪一惊，：“她有何用？”

“一，”一旁的小太监冷漠地数着板数。

“明妃娘娘，您真是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伤，何以见得？难不成明妃娘娘曾在外偷了人，也留下了和婢一模一样的伤？”

明妃这时走到皇帝边，怪气地：“凉妃妹妹还真是和这婢女主仆情。”

“你这不要脸的狗才，哪怕你着了衣衫，本也瞧见了你这靡的罪证！”明妃转过，对着皇帝：“陛下，只怕这婢女的早就不净了吧！”

第一板毫无征兆地落下，后传来的疼痛立刻让江棘收回了望向孟凉歌的目光。

江棘猛地抬，看见孟凉歌跪在皇帝脚边。

“谢陛下……”

……

江棘前全是明妃华贵的刺绣裙衫，并没有看见自己被耳光的时候，孟凉歌浑一颤，下意识地抓住了手下的红木扶手，似乎在拼命克制自己站起来的冲动。

江棘伏在地上，话音未落便听到有人重重跪地的声音。

江棘本对这赐死好了准备，如今面对孟凉歌突然的求情和皇帝应允的减刑，她实是难以接受，甚至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孟凉歌。她想着这些，就由着小厮给她抬上条凳，把她两分在条凳两侧，双手用麻绳困住。接下来的五十大板她并不惧怕，她睛始终盯着端坐着的孟凉歌，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二。”

皇帝把明妃招呼过来，然后又对一旁的齐公公说：“朕和明妃先回上书房了，这婢女先行五十大板，你就留在凉妃这监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