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之”

“4月7日

你了一气，白纸，珍而重之地写下“温灿之　启”几个字。

你的睛被烛火刺得酸涩，你呼一气。你的记忆得很，但是日记里只言片语的几个字仍然带回了一段又一段甜的记忆。是甜的，像蜂，像糖，像他递给你的桃。

他把日记放远了，你没再在意那个，仍然陷在混不堪的记忆里。你现在认识这张床了，在一个长久远去的盛夏里，不知有多少次，你和他相拥而卧。

腔里的心脏沉沉地动。哪怕一段时日没有相见，他的眉仍旧印刻在你睛里，白纸上都能浮现他的样。

温灿之还是把手走了。他又把你回床上，被掩住了你的下。你仍然不愿意闭，说：“你怎么这么冷啊。”

房间。你们背着宅里所有人的视线，同样保守秘密的你们享受着这偷情一样的情。

你在信里得知，温夫人的每况愈下，叫来的医生换了几方都不见好；你的母亲前几天托人给温夫人捎来了信，温夫人的心情在那几天变好了些；经常跟着温晚的丫鬟又惹他生气了等等。你每次都把这些家长里短细细读上几遍，收盒里，再信纸给他写回信，叮嘱他天气冷了不要老门风；你听说哪哪的厨师的新菜很不错，推荐他去尝尝；或者教授又给你列了新的书单，你读起来甚是无聊……

你如此信着，却如何也回忆不起来后面的事情。

你的声音还是嘶哑的：“我想不起来。”

你收到新的信：

“……家父早逝，也未曾给我留下什么，我思来想去，不如给自己取一个字。我曾与你说过，我过去的日平淡无趣，又没有朋友，只好日复一日地过每个日升日落，直到你来了。尧君，我说你就像是我黑夜一般的日里唯一的烛火，让我连双都不愿挪开。你之于我，就如同火之于飞蛾……我无法逃离，也甘之若饴。我就想，不如把你放在我的字里好了……就取“灿之”两个字罢。”

他是光啊。”

温灿之说：“偷看。”

而不该是如今这幅残破的，痛苦的样。

直到温灿之走了他的日记。

你的目光在灿之二字上停留了许久。

“4月8日

他拿走了桌上的蜡烛，灭了。他没再碰你，过了很久你才听到男人平淡的声音：“睡吧。”

你忍不住读了一遍又一遍。

你自小接受西洋教育，长辈给的字你其实并不在意，你觉得自己的名好听，周围人便也一直以名相称，但你也知，字对于温晚这样的人家来说有更重要的意义。

温灿之又拿了过来，这次你顺从的喝了。他本来是让你休息的，但你不愿意瞌。梦境、回忆和现实杂在一起，只有这个早已作古的鬼是真实的。你的手握在他的手上。和你记忆里的一样，修长，骨节分明，带着病气的白，透下青的血，但是有力。唯一不同的，是比起过去更冰冷了。你期望自己的温能带给他一丝温度，但是那冰冷却如寒霜一样，丝丝漫了上来。你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考了外省的学府继续学业，只好依靠每周的一封书信联络，但你和他都确信，距离上的隔阂并不会阻挡你们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