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长公主竟然看上了盛煜？

永穆帝嘴动了动，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若是朕呢？”

话锋微转，忽然又提到了魏鸾。

他知长公主心气，当初那位驸去世后，便一直没挑中合缘的，数年都没招驸。也知长观虽是观，里其实并不清净，长公主一茬茬的雅会办去，邀了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齐聚，京城里早就传开了。

暗沉的金砖上，盛煜脊背微绷。

说话之间，坐不住地起，在御案前踱步。

不过多年历练使然，面上仍如沉渊平静。

永穆帝看着他，有些无奈，有些恼怒，“当日你求娶魏鸾，说是为破除心，朕念你向来持重，并未阻挠。就在这麟德殿，就在你如今站的这金砖上，记得吗！”他伸手狠狠往地上指了指，憋了许久的怒气随之吐，“后来呢，你在北苑殴打太，闯到东肆意行凶，如今还枉顾法度，恐吓长公主！”

永穆帝只觉腔里一气闷着似的，忍不住又了两茶。

“三番四次，都是为了魏鸾！”

“即便长公主有过，也该宗室论罪，律置，怎就到你去说杀伐的话。”

简直胡闹！

“你知朕的意思！”永穆帝没跟他绕弯，低声肃然：“二十多年的心血，你和朕都不容易，如今只消除了定国公，朕与先帝就能瞑目。玄镜司的事朕放心给了你，白兰的事算是提早历练，朝堂之上，凭着中书侍郎的位也足以立起威信，朕的重与期望，你应该明白！”

“她是臣的妻，并未犯错，皇上不会动她。”

“微臣惶恐。”

他颔首：“当真。”

氛围忽然有尴尬。

盛煜沉默而立，廓冷，永穆帝晃了半天后，既已明白长公主如此行事背后的情由，也没再追问。许久的安静后，他清了清咙，再度开，“既是如此，蓄意谋害臣妇，确实是她不对。重病一场也不冤枉，其余的你随意置吧。不过朕听闻，你曾威胁长公主，说有人敢动魏鸾你就杀她，王公贵戚概莫能外，此话当真？”

论年岁，盛煜与她差了四岁，若要论婚嫁倒也不算大碍。但盛煜早已娶妻，魏鸾的年岁仅有长公主的一半，这二女争夫的戏码简直是天下之大稽。更何况，长公主是什么份，盛煜又是什么份！

极为笃定的语气，几乎是不假思索。

“这是因私废公，全无平日的

盛煜抬目看向上首，便见皇帝须发白，那双里却不无审视。

“啪”的一声，永穆帝拍在御案上，将声音压得极低，“别跟朕装糊涂！太早就废了，德行也不上这天下，梁王就算没长歪，能耐也有限。江山社稷非同小可，朕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才有今日国库充盈，失地收复，后继之君务必行事稳妥，公事为重！”

从毫无芥的信任，到生杀大权的托付，有些话永穆帝虽未明说，他也猜得来。只是有朝一日真的听皇帝说这番话，内心里仍有惊涛骇浪涌起，令他心神剧震。

因念她自幼孤苦，便未理会，甚至盼着能有个才俊，好令长公主终有托。

那等雅会究竟何用，永穆帝心知肚明。

面前的茶杯抓起，狠狠了两，“荒唐！当真是荒唐！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