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故意怄气，她还将“明修”二字叫得颇为亲近，显然是有恃无恐。

他是父皇最信重的权臣，魏鸾生死托付的夫君，为她的父皇分忧不少，也待她的挚友十分用心，理，她该敬重这位年纪轻轻便杀伐决断的重臣。但他同时也可恶得很，譬如从前对她和盛明修想阻拦，譬如那副她了他债似的神情——没人喜总看旁人的冷脸，周骊音更不例外。

调侃之间，她的目光又落向盛煜。

不过今日，他毕竟是魏鸾带来的客人。

这话牵扯皇家秘辛，魏鸾当然不敢问。

“我从前很苛刻？”盛煜故意板起脸。

魏鸾笑而不答。

对于盛煜这人，周骊音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盛煜神情无波，“他既另有差事，就不折腾了。”

“不去了。”盛煜顿了下，将她揽怀里，若有所，“明修来燕岭是为她，何必打搅。”

魏鸾嗅了一，叹：“这香好闻。”

“宝卿调的，她这两年调香有长，我用的香都是她亲自调的，没想到连你的味都能拿得准。喜就好，回让她多调些，送去曲园。之前问过太医了，这香怀着的也能用，并无损伤。”

“那你可得跟宝卿商量。”周骊音笑着，回嘱咐：“要价些，她手里好东西多得是。”

盛煜知她为何这样说。换在从前，哪怕只是半年前，他也未曾放得下对周骊音的芥，更不会默许她跟盛明修的靠近。不过时移世易，许多事终归在变化，扶着魏鸾躺上床榻，睡之前，他握住近在咫尺的手。

夫妻屋，果然有极淡的甜香鼻，如枝初绽。

“真不去猎啦？”

“可以让明修陪你去猎。”周骊音补充。

所谓的另有差事，魏鸾以为是说时虚白安排徒弟们作画，周骊音想到的却是方才她在别苑外支使少年给她剪。姑娘家毕竟脸薄，猜不透盛煜这人的心思，也不好接话茬，只随意应了声，回门。

她只挑眉揶揄，“夫君今日倒宽和。”

魏鸾得陇望蜀，“顺便把方送我可好？”

魏鸾那双明眸立时滴溜溜地睁圆。

“多谢殿下，我等她睡醒即可，不必多心。”

“但如你所言，周骊音并未过愧对我的事，倘若我牵连恨，会令你和

“她虽是章氏所，却也是皇上的女儿，你的挚友。”

“我确实恨章氏，曾发誓挫骨扬灰。”

以盛煜这能跟弟弟大打手，将顽劣少年治得服服帖帖的情，就算会纵容弟弟，也不会贴心到这地步。所谓何必打搅，自是指周骊音。他方才瞧着周骊音神，目光幽，跟先前看向周骊音时的冷淡迥异，莫非是念及那层恩怨纠葛的皇家血脉，稍稍心？

且从枫谷回京时，也是盛煜沿路护送，劳心劳力。

魏鸾送她去，扭见盛煜的目光仍落在周骊音的背影，不由一笑。

周骊音想让怀着的魏鸾兴些，于是屋及乌，向盛煜淡声：“鸾鸾困得打架，盛统领若是无事可，隔有小书房，别苑外也有猎的林，弓箭匹都备好了，自随意。”

这话从他嘴里说来，着实罕见。

知魏鸾起居的喜好，连熏香都已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