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时虚白摆摆手，示意他不必送，竟自走了。

若这是玄镜司稽查的人，他自可严刑审讯，甚至行开了锦盒一探究竟；若这是魏鸾那样亲近的人，他亦可厚着脸，设法问实情。可跟前的人是时虚白，承了相爷的情面帮他办事，不能仗势问。

“有。”盛煜自是有备而来。

旁边时相将因果说清楚，郑重：“此事你无论手与否，皆不可向外透半丝消息，包括府中双亲、府外挚友。至于这封信，朝政的事我向来不求于你，若能助力最好，若不愿手，权当今日没说过这些话。”

时相轻轻颔首，等他的回答。

他生了颗玲珑剔透的心，当然察觉得到盛煜微妙的态度。

这便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若不是此刻有求于人，盛煜得当场沉

似被棉絮堵住，呼都不痛快。

屋里便只剩下两个大男人。

时虚白散漫的姿态微微一僵，旋即挪开目光，漫不经心地：“盛统领既知这些传闻，想来也听过，这些画秘不示人。”

“时某不会别的，书画上总还有天赋。”时虚白说着，修长的睛微抬，看到盛煜玄衣贵重，那双冷厉锋锐的睛并没看他，而是落在书架的端。仿佛察觉他的目光，盛煜忽而扭，见时虚白正瞧着他，便盯住，：“那些锦盒之中，莫非就是京城盛传的人图？”

“时公倒很有把握。”

时相知这孙的脾气，未料他答应得如此快，稍加思索便猜得缘故，遂轻笑了笑，：“既如此，你便揣她的笔法，这封信如何写，盛统领也会告知。天已晚，我老骨熬不住，先回了。”

所谓人图是指画的谁，彼此心知肚明。

时虚白则稍稍迟疑了下。

他的声音不，双如沉渊，不掩审视意味。

时虚白神情淡泊如旧，将那摞书信展开，略扫过。盛煜姿态威冷，也不急着走，抱臂站在旁边，目光只在书架长案间逡巡。等他将那十数封书信挨个拆完，才：“够吗？”

盛煜无从得知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魏鸾，瞧着时虚白那狂放姿态，忽而有些憋闷。

“够了。不难仿。”

“孙儿明白，绝不透！”时虚白神郑重。

“既是祖父开，盛统领又亲自跑这一趟，我若推辞，未免太狂妄。”他淡声说着，手腕微扬，熟练地将画到一半的画轴卷到旁边，而后倚案抬眉，“不知盛统领手里，可有她亲笔写过的书信？”

时虚白轻扬墨染的衣袖，径直到临墙的案上取了支笔，漫不经心地在指尖打转。

朝堂险恶，但愿她所嫁的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这男人不比他长几岁，却能得帝王信重，与德望重的祖父同座议事，手腕能耐自是众。而魏鸾嫁曲园后，虽不及原先传闻的太侧妃那样贵重，看她行事于气，仿佛并未在曲园受委屈。且敬国公府安然无恙，应有盛煜的功劳。

朝堂上谋算计的纷争太过繁杂纠缠，一旦沾，很容易被卷旋涡。他幼时听惯了祖父所讲的那些朝夕翻覆、善恶莫辨的故事，对此并无兴趣，亦无意足。但祖父难得朝他开，这件事听起来也关乎重大……时虚白不由瞥了盛煜一。

盛煜一噎，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