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理来了。”

如今倒是慢慢浮面了。

仆妇急匆匆来禀报，是因赵峻求见。

……

盛煜自不会耽搁，代了魏鸾一声，匆匆离去。

南朱阁里，赵峻穿着玄镜司的黑底威冷的官服，整张脸都是绷着的。他原就生了张天饱满地阁方圆的脸，肃容沉眉之时，瞧着冷煞煞的。见了盛煜，忙拱手为礼，：“统领的伤势可都痊愈了？”

赵峻上前，就着盛煜递给他的纸笔，将玄镜司在京城里能调的人数、京畿周边能调的人数，外加各州能调回京城的人数，尽数列明白。他在玄镜司待了也有十多年，这其中许多尖之人的履历与能耐，都已烂熟于心。

遂将各自长禀明，再与盛煜商议如何调派。

遂将名单收好，向赵峻：“昨日我让人代的事，都办妥了？”

数年磨砺剑锋，如今战鼓击响，章太后调了外援京城，暗涌动之下，玄镜司原先在京城的那人手已不足以确保无虞。好在许多都曾在京城历练，即便调回来，亦能迅速上手，混在京城茫茫百姓堆里，合力行事。

都见怪不怪了。

“已无大碍。”盛煜了书房，问：“是皇上有旨？”

心里的纸笺上，列着长长的一串名字。

那是永穆帝的笔迹，盛煜自然认识。

盛煜的眉心微微了。

赵峻颔首：“皇上方才召我，吩咐了件要的事。”他说着，将一封贴收藏蜡封着的信呈给盛煜，“章绩回京后，虞副统领已安排人手暗里盯着，他去的地方、接的人皆有记录，行迹可疑的也安排了人盯梢。皇上说，这封信里其余须盯的人。”

赵峻这回去州，来回费了不少功夫，办的差事也令永穆帝颇为满意。他如今与虞渊并列玄镜司统领之职，因盛煜仍“重伤卧病”，两人各扛着半边天，亦常得永穆帝召见。今日他便是从里来后，悄无声息地来了曲园，急着要见盛煜。

赵峻的脑很好使，记住安排后，将两人勾画的纸笺尽数烧去。

盛煜亦稍作休息，靠在椅中喝茶。

盛煜双眉锁，脸肃极。

魏鸾红着脸剜了他背影一。

盛煜不用猜都知永穆帝的意思。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京城是朝堂基，容不得半动，玄镜司自须顺蔓摸瓜，将潜藏的隐患都查来，斩断章太后的刀锋爪牙。届时，即便周章翻脸，也不至于腹背受敌。

是后者，足见盛煜睡觉时并不老实。不过成婚至今，魏鸾也算渐渐知，盛煜那张端肃的外表下藏着多厚的脸。

一个时辰后，人手分派已毕。

待赵峻记完，查了几确信没记错，才问起州的事——赵峻这次去州可谓火中取栗，凶险非常，缉拿镇国公的真凶之外，亦摸了摸玄镜司安到州的人手状况和章家在当地的情形，收获不小。

永穆帝叫他示敌以弱，便是要章氏趁着玄镜司刀锋受挫时铤而走险，破绽。而今看来，章太后果真是忍不住了——笼络京畿守军、钻营廷禁军，自是冲着兵变去的。这些人从前藏得，是隐蔽埋伏的毒箭，即便玄镜司盯着京城动静，亦未能查底细。

上所列的几乎都是朝臣武将，禁军和京畿守军的最多，合计有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