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章绩回京后，愈发觉得踏实。

不过区区太妃而已，竟也如此目中无人，肆意妄为，当这朝堂已姓章不成！当日镜台寺刺杀的原委，盛煜虽退居曲园，却也查得明明白白，刺客自章家，背后主使便是太妃章念桐。而当日云寺里，魏鸾险些遇刺，也是太妃的手笔。

永穆帝不用猜都知章念桐的心思。

亦如同当年章皇后的所作所为。

彼时国库还不算充盈，兵力亦未盛，失地未复，边不稳，还不能与章家撕破脸。他纵愤怒痛恨，与先帝商议后，也只能忍痛恨，被那对姑侄的伎俩蒙混过去。今时今日，章家早已是秋后蚂蚱，她们却还想指鹿为，故技重施？

他当时怒极，便下了那谕。

“欺君罔上，罪无可恕！”

待事情妥当了，便往寿安去。

章绩是镇国公的嫡长，与章念桐一母所，在边关历练了这些年，行事之利落决断不逊乃父。沙场上来的人，更有舍生忘死誓不罢休的狠劲。有他在京城助力，撑着章家门，她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行被抖来，更令他颜面尽失。

而后由德望重的时从亲自握笔，草拟了份废太妃的诏书，只不过暂未加印，亦未送门下复审，而是由永穆帝亲自收好，郑重搁在暗盒。两日后，赵峻一行自州归来，镇国公的儿章绩亦代父请罪，回了京城。

后势政,为阻挠政敌不惜在寿宴上兴风作浪，而梁王夫妇行事不周，于永穆帝而言，亦是有失颜面的事。

无非是怕盛煜倒后，周令渊执意求娶魏鸾，危及她的地位。

寿安里，章太后这两日过得甚是舒心。

……

反正如今国运昌盛，天下在谁手里

珠冠厌胜之事，对她而言不过如同太池上的涟漪，风过无痕。永穆帝与梁王在众臣前丢脸，对皇家虽是坏事，于她而言却不是全无益——这天下早已稳固，皇家藏着糟心事被人非议，梁王名声尽失，对太和章家都有好。

等一切布置妥当，她只需狠了心先下手为，将仰赖章家的太推上帝位，届时君弱臣，母慈孝，她仍可枕无忧。

可惜她早已辞世，地下孤单。

翌日前晌，召中书令时从殿。

这章念桐于朝廷未有寸功，却将章太后姑侄的恶毒心计学得齐全！

那等情境，再往下彻查撕扯，不过徒令臣工看笑话而已。

永穆帝并未斥责章绩，只边关劳苦。

永穆帝脸沉得如有黑云压城，再没心思留宿温存，将供尽数收起，回了麟德殿。

而今淑妃查明实情，并不避讳梁王夫妇之过失，亦未声张章念桐肆无忌惮的行径，于永穆帝而言，更显得贴聪慧。相较之下，他的亲生母亲、结发妻、儿媳乃至太，皆不顾他的境，只为谋章家利益而费尽心机！

永穆帝瞧着年岁渐长的淑妃，依稀想起藏在心底的那个女人。若她还活着，应比淑妃年长，抚育膝下儿女，能时时伴他左右。年少时相相知的人，哪怕容颜不再，亦有笃厚的情，绝非旁人能比。

而后留了赵峻单独问话，并命玄镜司盯章绩。

是该好好开个刀刃了！

永穆帝瞧着弯绕曲折的供，半晌，才沉目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