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听闻，不由微微笑起来。

盛煜阖目装睡，脸愈来愈沉，等众人探望过后动走，便微抬，叫住盛明修。

“什么缘分？”

“他以前夸过二嫂。说石韫玉而山辉，怀珠而川媚，二嫂便是因眉而格外瑰姿艳逸。这诗引得多贴切，换成二哥，肯定夸不这样好听的话。”盛明修尚且年少，见惯了书院同窗写诗夸人的事，只觉此举风雅，堪为谈。

盛煜鼻孔里冷哼了声，没说话。

旁人或许忘了，他却记得清楚，京城传闻时虚白每年都偷画魏鸾，还秘不示人。那么个浪，到了这堆女眷嘴里，竟是夸得天上无双地下少有，连剑相助都被夸成行侠仗义，好像对魏鸾有多重的救命之恩似的。

到后来，竟连盛明修都掺和了去。

脑海里浮现魏鸾的姿眉，细细想

如今盛煜搬回北朱阁，便无需顾忌。

“当然真的！他的人图是京城一绝，谁不想学。作画的天赋技法不必说，满京城找不到第二个，光也很独到。说起来，跟咱们家还有缘分。”盛明修前阵被盛闻天告诫过后，这几日避着周骊音，整个人无打采的，说起此事倒是来了神。

屋里只剩下兄弟俩，盛明修耷拉着脑袋，“二哥，这回能撑过来吧？”

魏鸾只说虚惊一场，安然无恙。

因永穆帝传了“示敌以弱”的旨意，盛煜又放了重伤昏迷的消息，在家人跟前也不糊，靠在枕上，一副神倦怠重伤难支的模样。众人关怀询问时，也多由魏鸾来回答，见老夫人满面担忧，便竭力宽，说盛煜自幼习武底好，定能无碍等话。

倒是盛老夫人回听见这事，随：“手相助的，可是时相的那位孙？”

那日云寺遇袭，僧人喊得满寺皆知，后来魏鸾母女从后院去，香客里有不少官妇贵女认得她们。这事情捂不住，加之时虚白远游归来剑相助，不意外地在京城传开，连慕氏都听说了，问魏鸾可曾受伤。

魏鸾忙命人端茶奉果，陪坐在侧。

瞧罢盛煜，慕氏又关怀起魏鸾——

盛老夫人领，盛闻朝带着妻慕氏和儿媳、盛月容阖家齐至，就连素来看不惯盛煜的游氏都来了，旁边是一反常态蔫耷脑的盛明修。

盛明修随即放心，“看来是无碍，毕竟揍我的时候龙虎猛，你这么凶，阎王也未必敢收。”说着，躬凑近，朝他挑挑眉，“有吩咐尽说，弟弟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南朱阁养伤，那地方虽说只是个外书房，因有永穆帝特许，算是半个玄镜司衙署，不许轻易踏足。是以除了盛闻天外，盛家众人纵有心探望，也没来打搅。

“你真想拜时虚白为师？”

“正是他，听说如今时相府上又被客人挤满，争着向他求画，门若市。”

盛煜的脸却愈发黑了几分。

实在是时虚白名气太大，一幅画都千金难求，想重金请他留墨宝的官重臣更是数不胜数。盛老夫人以前瞧见过他的画作，甚是赞许，如今时虚白又仗义相助，帮了魏鸾的忙，更增好，满皆是夸赞。

盛煜听见人图就疼，闻言更是皱眉。

旁人没留意，由魏鸾陪着往西府走。

盛煜躺在榻上静静听着，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