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正经,却恰到好处地起到了缓冲之效,两人间紧绷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消融。
“……这个,我是没什么好为难的。”戈缇虽然很想吐槽两句,可惜胆子尚且不够肥,只是道:“我没学过这门手艺,你可别后悔。”
“那一言为定?”温希翡面上终于重现出笑容,神色顷刻间变得生动了许多。
“一言为定!”
戈缇说得无比真诚,温希翡却懒洋洋地又道:“借我的信物不必急着还,但别假手他人。三天后,‘冰藻之舟’有一场宴会,你可以在那时候还我。”
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微笑中有着罕见的阳光气息,伸出的指尖则几乎要点到戈缇的鼻子,“你这家伙,再敢缺席或早退,我可得好好跟你算总账了。”
戈缇忙不迭仰头,往后躲开。他才不希望鼻尖真被弹上一记,或者捏上一捏,这只小蝎子可是前科累累的。
“讲讲道理啊。”戈缇一边左避右闪,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怎么还要挟人呢?你这种撒娇方式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最爱撒娇的人不是你吗?”温希翡忽然改变战术,拾起一枚坚果便朝他脑门掷去。
戈缇却是啊呜一口,精准无比地叼住了袭来的“暗器”,然后边嚼边笑,得意洋洋地吞咽下去,模样看起来很是让人手痒。
见此,温希翡幽幽地说:“我已经有点想改主意了。”
戈缇当即正襟危坐,疯狂补救,“我一定会保管好信物的!我最善良、最正直、最慷慨的友人,请务必给我亲手归还的机会。就算让我手捧花束,当众给你表演个单膝下跪,再献上戒指也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这番强行打岔、言辞欠抽的胡说八道,温家少爷想了想,由衷地评价:“这场景不错!”
戈缇嘴角弧度顿时一僵,但又不肯就此败退,便不怀好意地说:“那为了应景,你也该付出点牺牲啊。比如说……穿女装什么的。”
“我不介意啊。”
温希翡轻飘飘地说,一脸纯洁正直。
戈缇却被他的没节操惊到了,果断撂下一句:“再见!”然后拔腿就走,顺带背对着他一挥手,“你不怕留下黑历史,我还怕有人向局长告状呢。”
“这小混蛋,果然沉不住气啊。”
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温希翡新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啜饮两口,自语道:“又是这副任性又天真的表现……装习惯了的话,那张面具可就摘不下来了。”
然而戴着面具,甚至是多重面具示人的,又岂止是戈缇呢?
来到花房之外的空地上,戈缇才长舒一口气,却忽又觉得有点发毛,小声嘀咕:“这只小蝎子,该不会在偷偷说我坏话吧?”
身为蝎鹫二族的高顺位继承人,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独特的羁绊。但那是基于家族、盟约、利益,伴生于人生中相似的光辉与暗影的纽带——冰冷、复杂且又捉摸不定,却唯独不掺半分暧昧情愫。
尽管在台面上,两大名门不曾有过失和,可一旦反目,余者必皆沦为炮灰。而让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正是如他们这般身份的核心嫡系,自幼即背负的义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