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扭曲的举止,更是毫无意外地引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戈缇双眉微皱,不无厌恶地说:“有人跟着我不奇怪,可居然是你!”
“这是主人的命令。”星晚如是回答。
戈缇轻呼出一口气,神色间略显烦躁,“算了,不跟你计较……事情的经过你都清楚吧?把人送去真理调查部,这事该归他们管。做好交接,不用急着回来。”
星晚沉默了一下,这回头颈不动,身躯却如蛇类似的旋转了过来。他双手贴地,显露出细瘦却充满力量感的十指,众人的目光不禁被吸引而去,只见在那片墨绿斗篷之下,白灰色的指甲尖长、锋锐,透着强烈而浓浊的邪异感。
哪怕多看一眼,都有股心脏被刺穿的战栗感!
星晚蹲坐着,正对戈缇,仰起头说:“那么剩下的人呢,是否需要都处理掉?特别是那四个,他们和这个叛逆是一伙的。还有那个罪族后裔,既是他冲撞了您,就应该……”
“闭嘴!”戈缇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对方。
他伸手向半死过去的塞斯恩一指,说:“这叛逆做过了界,身后的家族更不会干净,若还有谁犯了禁忌,搜查官自会出面详查。可是现在,你最好收敛点!别把惩教所的那一套规矩搬到外面。他们都是禁庭公民,不是任你滥用私刑的奴隶和囚犯。”
星晚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戈缇,红瞳平静如恒,同时又透着强烈的空虚和冰冷。纯白的发丝在天光下则显得十分柔顺,几乎给人以驯服的错觉。
只是他保持着足够的谦卑和恭敬,却并无畏惧。
而戈缇又岂会不知,这就是一头诞生于禁忌实验的怪物,在这个身具噩兽因子的异种身上,根本没有人性与道义可言。
唯有像时瑟那样,在生命位阶上凌驾于他,才有资格使之献出仅有的畏惧和臣服。普通人类绝不可能成为他的主宰。
好在星晚尚有自觉,就和以往的那些秘密护卫一样,未经许可不会轻易现身。否则以这头异种压倒性的速度,以及根植于天性中的嗜血与野蛮,早在有人影从礼堂大门后冲出时,就借机掀起一场屠杀了。
“不许靠近,不许被发现,保持距离!”这是出自于被保护者之口的命令。每一个前来履行护从之责的人,不论背后是受谁指派,都不得擅自违反戈缇定下的条件。
所以,除非轮到必须出手的极端险境,抑或像现在这样,不再有保持低调的必要性,藏匿在暗处的秘卫才可以不受制约,自主行事。
虽然以上约束令保护力度打了折扣,而且戈缇也不是没吃过亏,可他却始终坚持己见,不愿撤销对他们的行动限制。
这不单单是为了更好地对外隐藏身份,也不仅是出于对被日夜盯梢的抵触,实在是……那些鬼知道怎么干趴竞争对手跑来当他秘卫的家伙,几乎都是精神状态可疑且又狂气十足的类型。
戈缇有时甚至会产生怀疑,是不是在工蜂青年党、少数派的西除党、隐秘机关以及家族私军内最不可控的那一撮刺头,都被各自上级给发配到他这儿来了。
而在曾经接替过秘卫一职的人选里,星晚无疑是兽性最重的一个。
就连时瑟也承认过,这是个一旦失去枷锁与管束,就会崩坏暴走、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该去惊讶的怪物。但是以时瑟的自信与傲慢,根本就不忌讳使用星晚做任何事,包括让他偶尔充当戈缇的秘密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