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缇捧着盛有蓝金浆的杯，连了好几，才没好气地说：“我没事就不能来吗？”

戈缇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多算作略有怨念。

时瑟稍稍倾向前，凝注着戈缇的睛，不动声地说：“那你至少该告诉我，七年前，那整件事的经过。否则我又怎能判断，是否值得为此压下罪案，释放一名间谍？”

“那件事……”握杯的五指微不可察地一，时瑟已明悟戈缇所指的是哪一件事。他只知有那么一件事，可当初究竟是怎样一番情形，戈缇从未对他详述过。

他没问戈缇的消息是从何而来，抿了一杯中的清，不疾不徐地：“……级密谍，证据确凿，不存在被构陷的可能。为了灭，他曾杀掉过不止一位同僚，却都成功地避了嫌。若不是活多了，他还未必会暴。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换一个人，别说施以援手，就是有探望的意图，都会被视作同党理。此案的严重，你明白吗？”

戈缇闻言立时如被雷劈了一般，双微微睁大，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又不是小孩寻玩伴、找保姆，还要你们一个个过目！再说了，这事又不是我中意就可以的……不，这个不是重。时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说这话，是真不怕我翻脸啊？”

时瑟的声音平静如，说：“你知，他是以什么罪名被捕的吗？”

“我曾向你提到过，我还有一个被弃用的名字：亚裴，亚裴·嘉利。如果我仍使用它，那么不是谁，都能立刻猜我的份。”

时瑟顿了顿，罕见地一丝诧异，“有这等事？我倒是没查来。”

戈缇笑了笑，浮现怀念而又黯然的神情。接下来，他讲述了一段惨烈灰暗、蚀心腐骨

戈缇又岂会轻易退却，：“他是否真的清白，我不想追究底。”他自知此言不妥，却也未有多少顾忌，“重要的是，他对我和希翡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够重，我不能不还。”

“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冰柜里常备有新鲜的茶，墙边置架上则放着少年惯用的饮品。他等了这些工夫，以上之却一样未动，放在以往，戈缇何时这么规矩过？

他盯着杯中似酒非酒、光泽迷幻的浆，神情好似有些许恍惚。然而迟疑了片刻，戈缇终是作了决断，“也罢……都过去这么久了！”

“也就是说，这只是你个人的意思，没有第二人的表态了？”

为了探清此事来龙去脉，时瑟也曾与对的情报署作换，却被现任署长那只老狐狸给回避了过去。对方的说辞是，在经历大换血的那一阵，情报署的分资料已依令销毁，此事查无可查，莫能助。

他直视着时瑟，“我听说，监察厅抓了一名武装禁卫军上尉。他的名字是兰盛岩，蔡斯那个的下，我来……就是为了保他去。”

“以前是我一直放不下，事到如今，说来也无妨。”少年仰饮尽杯中的霜火之浆，说：“这一次，我就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

光，淡笑：“那是安泽荒给你选的人，至少份上不会有问题。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你要是看上了哪个，最好让我再查一遍。”

戈缇沉默了数秒，才说：“你当然不会知……当年那件事，凡涉及的人员早已被封或清除。于某些原因，相关档案在机密情报署兴许还有机会查到，但我可以肯定，监察厅中绝对没有留底。”

返回时，他端着两只质地晶莹的菱形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戈缇，说：“玩笑也开过了，我们就不再兜圈了。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戈缇忽然一阵窒息，避开了时瑟的视线，昔日噩梦如涌来，昏黑没。

少年说着语调又转为散漫随意，表情却渐渐变得危险，隐现发怒的前兆。可他越是这样，就越有别样的引力，那是一奇异而罕见的特质，使他的威慑与勾人程度恰成正比。

“是，我仅代表自己，与旁人无涉。”

时瑟无奈地笑了笑，朝台面空空如也的玻璃茶几一指。“太净了。你啊，连喝的心思都没有，还说没事？”

戈缇双眉一扬，上半倏地坐得笔直，正：“那我就……直说了。”

“可别告诉我，你答应我的告白，只是为了哄我兴。又或者，你是怕我看走了，索自己先占个位？”

空气仿佛有一刹那的凝滞，转瞬又缓和如常。

可有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虽然平日总以光灿烂的一面示人，上还带有些许尚未褪去的青涩。然而有朝一日，他对谁动了杀机和真怒，所的每一分残酷与血腥，都会将本的魅力推至巅峰。

时瑟没有回答戈缇的质问，伸手了他的脑袋，在戈缇略有不满的视线中起，朝着隔间的料理台走去。

而且这桩隐秘被掩埋得极，以至于时瑟执掌了整个监察厅，竟也无从彻查和挖。甚至不知除了戈缇之外，还牵扯到了温家那名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