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如意声音越来越小，梁若华几乎不能听清，忍不住声，

“想睡觉。”成王蓦然开，齿间吐三个字，梁若华却能读懂，这是简短的命令。

这般金玉样尊崇的人儿，却被放去了蜀州三年，蜀地气候与京城迥异，如意年龄又还小，孤苦无依的，应当很不容易吧？

夜风熄惺忪烛火。

梁若华心一，下意识问。

原本应该睡熟的如意睁开来。

“呼……”

下一秒，梁若华果然到他上重量卸下不少。

梁若华的发乌黑柔顺，眉目在月光清浅下显得格外清秀，像是了噩梦，眉还拧起来，嘴中小声地在说着什么。

“嗯。”杨容绪并未质疑梁若华的决定，微微算作答应，将小皇帝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脚下一蹬便腾起到天钦监的屋上。

“为什么不好？”

“殿下，”梁若华叹了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你松，这样我没法抱你。”

“因为……皇兄是建木…而我，我是……”

哪晓得如意就好像听懂了似的，声音得不像话，接连“因为”了好几次，

“杨容绪！”梁若华在第五次拦下容珩的手之后，忍无可忍地朝空气中唤。

梁若华不明所以，扭去看，只见如意已经偏阖上了。这一，容珩喝醉了开始指着天空比划，梁若华去拦，只是才拦住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抬起来。

指尖抚过梁若华的眉间褶皱，如意边勾起一抹笑来。

他借着一月光，看见趴在自己手边的小脑袋。

……当他没说。

如意倒是很省心，像只八爪鱼一样，双手先是勾住梁若华的脖，双脚也盘在梁若华的脚踝边。天知两人量差不多。

毕竟梁若华可没杨容绪那么好的力。至于成王……今天大广众之下说奇怪的话来，让他一介亲王睡在天钦监里的朴素房间，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哥哥抱。”如意脑袋搁在梁若华颈边，乎乎地要求。

失去平日的淡然，声调起伏，“再…再给寡人拿酒来！”

“你是什么？”

“梁公公，”如意喝得双腮酡红，人倒是安静端坐在椅上，比白日里看起来要讨喜得多，只是没没脑地问了句，“你知…郑先生为什么不喜你…你吗？”

他又试了好久，最终放弃了挣脱如意的拳，最终趴在床侧睡过去。

他好容易把这条扔在天钦监偏殿的床铺上，梁若华半跪在床边，替他掖好被角，正起想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袖被如意拽住了。

“……”梁若华无语凝噎。

只见床上的人儿不合时宜地乖巧地闭上了嘴，睡相恬静，睫微微颤动。

不过成王并不是狗，而是王公贵族，中也不会有幼犬的乞怜。从这个角度看，梁若华还能发现他腮边还未曾消退的婴儿。

梁若华想掰开他的手，半晌未遂。

“这样，”梁若华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情势，这兄弟俩酒量都不怎么样，还不知天地厚喝得烂醉如泥，梁若华只觉自己开始疼，“你，先把陛下带回去；我把成王殿下放到天钦监的房间暂且歇下。”

梁若华神落在成王的鼻尖，如是想。

“唔……”如意像是很难理解这个语句，完全没有白日里的尖利，半晌钝钝地重复，“好，我松。”

他手搭上如意的腰侧，搀着人往天钦监的内室走。天钦监里相当冷清，只有殿内几盏烛台，叫梁若华心里发怵。

试了半天，梁若华索放弃了，盯着床的烛火发呆。如意已经睡熟了，只是嘴上也没闲着，呢喃，

梁若华心里愤愤地想，却还是起想去扶如意。

“陛下，您喝得有些多了。”梁若华拦下容珩作的手，有些无奈。

成王双臂叉搭在椅背上侧倚，乌木般的眸里光朦胧，直直盯着梁若华，让梁若华联想到被雨打的浪幼犬，惹人怜。

嘿，这小崽力气还大。

杨容绪不知从哪无声无息地落下，一的黑侍卫服，走到梁若华面前，接过醉成烂泥的容珩。

“郑先生……郑先生通古，古籍……若木是日落……对皇兄不，不好……”

紫檀的衣服穿在他上，合且衬人。

梁若华目送杨容绪消失在黑暗里，自己才回过来，准备“解决”成王。

说罢，他又发笑，自己怎么能把喝醉酒的人的梦话当真。

比陛下还要小的年纪。如意这样的名字，想必先帝是很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