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能给呢。

“……好。”

直到皇帝大拇指抚上他的下，替他温柔地揩去泪，他才“哇”地一声，洪开闸般落泪，扑向皇帝，行挤他的怀抱，力气大得把容珩推坐在地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扔下，我…”

那毕竟是他的弟弟。大周朝的成王殿下，他的父皇最最的幼，夺嫡后他唯一仅存的血脉至亲的弟弟。

容珩轻叹一声，坐在榻边，抬指抚平他噩梦里皱起的眉。也许这本并不是梁若华的错，就像他说的那样，是明竹引诱了他。但不久的未来让他逐渐焦躁而失去往日的平常心，他隐隐地知到朝堂之上也许上就要风起云涌，他也许得很多力和时间去让那风浪平息。但那是他的至亲，他不能容忍看他在僻远的边远荒地作一辈的郡王，那对他是无论如何不公平的。

他像只无措的小鹿，泪汪汪的，睛得像桃一般，而这样仿佛不同人事的小鹿倒在他的前，只为乞讨他的原谅。

容珩很轻很轻地叹了气，闭上。他不知自己在听见梁若华和其他人时有多难过，心中的占有和嫉妒如藤蔓般疯长，几乎要蒙蔽了他的良善。

“陛下…”梁若华像是终于知错似的，爬过去想要去攀上他的脸庞，却被他冷冷躲开来。

就让他再任这一回吧。

抚过的好，他以为先前只是意外，如今看来是他人尽可夫、不知廉耻，“是朕待你不够好吗？”

“好。”梁若华低垂帘。

容珩打横抱起梁若华，将他放在榻上，脱了外袍给他披上，周到地替他掖下每一个隙与褶皱。睡梦中的人睡得并不安稳，攥了容珩的手指不让他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可皇帝自那揩拭泪的动作之外，再也没给过任何回应，就像那一刹的温柔只是错觉。

假若这是他想要的。

梁若华听了，蓦然从心间升起一丝悲凉来。

容珩闭上。

可容珩看着间的人儿，情潋滟而目光纯善，隐忍地将梁若华的小脸托起，吻上他的，动作缓慢而的。

如果是为了同他抵死缠绵，那他觉得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只是说。

“若若，寡人可以原谅你，”他手指他的发间，一搭又一搭地挲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的柔顺的发，说的话他自己都快不认识，“可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他的少年如何聪慧，只执着地要他一个解释。

他终究是败了。

大太监永远站在皇帝后两三步，目光里永远只有他的陛下。

—第一卷〈凤栖梧〉　完—

他望向书案上的密信，那是明竹今晨派人送梁若华回来时递呈的。上书，

他变得市侩、庸俗而面目可憎。

他的手覆上他方才穿上没多久的衣裳，又悉数脱下。书房的窗门，隔绝了天底下最尊贵人的面容，也掩盖了他日渐生长的念。

梁若华一愣。怎么会呢？他后的八年就像是在潭中溺而不得救助的人，仓皇无助，是陛下，将他从那冰冷不见底的漆黑中拉来，给他一份他轻松而面的差使，他所劳累的也不过是夜晚时少年偶尔不知餍足的索取，除此之外，他赐他姓名，予他财金宝，他是他边唯一的情人，可他却像个朝三暮四的娼，心也不纯净，也不净。

他那样意气风发的天龙嗣，就该在京城里陪他看治理得河清海晏的天下，享尽世间清平事和荣华富贵，他不明白母后的冷酷。

起初大概只是不慎坠沃土的，他便不曾在意，只当天对他的任何一位臣民的怜。可他发现，他的臣民是漂亮得能夺走他所有目光和心绪的妖，渐渐地，离开他的视线都要让他发疯。

“若若，寡人的大太监。”他松开他，可依旧是贴着说话，呼。他迫切地想把他留在他一就能看得见的地方，不是后，而是他的后。

“只是一时受了引诱……”梁若华地闭上，回忆起昨晚的一夜荒唐，诚然是明人的计谋圈，可他恨假如自己的并不那样，他假如能够拒绝……看见小皇帝的心碎，他便也觉得自己心上一一地疼。

“唉。”

——“臣窃以为成王回京之事，兹事大，应再商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