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闻言，绽开笑来，笑弯弯，两人又说过几句，方才准备去首日“上岗”。

思及此，梁若华便又忆起那双仿佛能透视人心的凤眸来，像他这样的人，便是直视他也不敢的。

但他一介洒扫太监，如今却一朝跃御前太监，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怕其中是有人作梗。但对他而言，总归是好事，如今他举步无依，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少年并未再说什么，只笑了笑，也未免去他礼，自顾自沿着步走远了。只剩梁若华伏在地上，直到云溪来找他才起。

“御前太监，说的好听是皇上旁的红人，可也左不过是样的存在，自己要懂得知陛下的心思，全心全……为陛下尽忠。”

梁若华赶跪下，膝上便沁染大理石的寒凉。

毕竟洒扫总是要趁贵人们未起之时，以免冲撞了贵人。

梁若华一边起，斟酌着回话，“回陛下，叫若。”

“怎么又是你？”那原本背向两若华的姿一旋，剑尖正正指向梁若华所立之，原来正是天在此习剑。

老太监又嘱托了一番，左不过是说了些御前太监要注意的事项，走前方才意味长地说了句暧昧的话，

“噢，若。怎么叫这个名字？”天皱皱眉，任人为他披上温的雪狐大氅，“你本名叫什么？”

“免礼，”那少年并不在意，随意挥挥手，将剑朝侧的人一扔，“你叫什么来着？云是吧？”

梁若华这才赶跪下谢恩，“若，若华谢陛下恩典。”

“若，”云溪裹着被，翻个来面朝梁若华这边，问，“你原先是在哪当差的？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呀。”

少年伸手整了整自己的大氅，一边漫不经心地随意，“嗯，尚还算不错，寡人便准你用回本名吧。”

梁若华猛地一抬，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八载，“若”这个名字把他与过去意气风发的梁家少年郎完全割据开来，别人唤他一次“若”，便是在提醒他一次他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罪孽重。

应是。

“若，你怎么大清早伏在步上？”云溪扶着跪了太长时间的梁若华，好奇问。

“不谢寡人吗？”少年裹着大氅走近，他年纪虽轻，却比梁若华半个脑袋来，想来是刚练完剑神清气，眉目间显得舒展温和。

“呀，真的么？陛下可真是大善人呀。”

等老太监推门而去，梁若华两人便熄烛火，预备歇下。

没听过自己的名字才正常吧。

梁若华寅时四刻便醒了。

梁若华不回答，又不扯谎，只得发轻微鼾声，伪作睡着。

“没什么，”梁若华中依旧着喜悦，“是陛下恩典，准我恢复本名，我如今叫若华了。”

梁若华心下一骇，面上仍是恭谨，“……臣本姓梁，名若华。”

两人说是御前太监，不过仍是初来乍到，倒也没什么差使可给他们，只是

而如今初在天边侍奉，皇帝轻飘飘一句“本名尚还不错”，便将他来最大的耻辱赦免了。

毕竟今天被抓去面见圣上之前，自己亦不过只是个底层负责洒扫等使活的小太监，像云溪这样的人都是见不上面的，更不要说是圣上。

翌日。

捺下心中不安，梁若华方才沉沉眠。

那人衣衫轻薄，发丝随意挽起，手中一柄长剑使得飘逸，招式虽然略显青涩，但姿带着少年的轻盈，一观便知晓是有名师教导，只是练习时日尚浅。

他放轻步，换上青的官服，去打了盆洗漱净。只是洗漱净后，云溪尚还没醒。掩上房门，梁若华不打扰他，只得打算在房屋周围溜溜，未走几步便瞧见丛树木，如今还是晚冬时令，院中树木都光秃秃的，遮不住枝中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