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夏有些无奈，怎么到来反倒是他成了始作俑者。他的理智一遍遍提醒着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他的脑海里一边边过着江持对自己下手时杀红了般的模样。他拽着失魂落魄的江持去挂号，然后去了内科科室。

卜夏想都没想：“明天。”

卜夏前像放电影一样，都是和江持断断续续的一些过去，他本以为两人会一起走到生命尽的。可连他都要放弃江持了。

“好，”卜夏并不抬。

卜夏抬去看江持，看着他现在脸死白，毫无血气。他“嗯”了一声，江持立刻轻松地笑了下，说着“那我先去缴费”。

想来，也许是自己一步步把江持变成现在这个样。

卜夏还记得江持第一次动手打他之后，江持接着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抱住他和他说，我不是故意的。卜夏愣了一下，竟然瞬间理解了江持，和他低声说，没事。

科室的门终于轻轻关上了，卜夏长舒一气，靠在墙上，但立刻因为背后的疼痛又将站直了。

江持中闪过一丝意外，但瞬间双便黯淡了下去。像是快要燃尽的火苗，几滴微不足的雨都能将之浇灭。

卜夏知他的意思，想让他陪着他去。可是卜夏不想听医生去讲江持的伤有多，也不想听为什么突然吐了血。

江持站在科室门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卜夏。

“我在外面等你，”卜夏犹豫了下，还是打算拒绝江持。

江持只觉得又是一阵血气的腥与咸，他忍下来，挣扎了一番，轻轻拽住了卜夏的袖，说：“机场离这里近，现在又这么晚了，在这住一晚吧。”

真的要结束了……吗？

间慌了：“快下车！”

科室的门突然打开，切断了卜夏所有的思绪。

江持“哦”了一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发？”

他心里大抵是永远会留个位置给江持，但是真的没有力气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卜夏从他手里抢过那些收费单：“你先坐会吧，我去缴费。”

再后来便是他去了英国很多年，再见面时两个人都有了不少的变化。他永远记得来机场接他的江持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地砰砰动。两个人都长大了，模样变了不少，心境也变了不少。

卜夏听到江持没说下去，也心知肚明，但他真的不想这么快又要和江持同一室。

江持的伤已经了些简单的理，他手里拿着一堆单，看了卜夏，说：“我要去缴费，然后个检查。”

卜夏当初被这样的江持吓个半死，就在江持给他急急忙忙脱衣服的时候，卜夏张说：“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偷偷摸摸的。”江持这才有了后来被江家赶去的结局。

他没再说话，拉开车门，下了车。

童年时，卜夏虽然和江持打打闹闹地长大，但他心里清楚江持还算是一个谦让的好哥哥。从小那个人就喜招惹他，像极了幼儿园里那些专挑可小女孩欺负的男孩一样，先去把你哭，再去把哄开心。可卜夏是在单亲家里长大的孩，少年老成的很，小江持费劲心机去招惹他，他一般都是一笑置之。一如多年后两人相的日常。

而后就是江持找各各样的机会去接近他。江持就是这样一个打定主意，便立刻执行且死不悔过的格。江持无法无天惯了，也不在乎那些德理，而卜夏不知怎么被江持磨泡了一个多月，竟然也缴械投降了。

“我……医生说我需要住院……你……”

陪他看了这场病，便算是自己最后的情分了，他真的折腾不动了。

他了下，转走科室了。

他说好的那一刻，江持直接掉找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然后开了房。

“我之前一直说要去云南，不能再拖了。你好好养病吧。”

江持一瞬间突然放弃了向卜夏乞求可怜的想法。是他不。

他见卜夏不说话，又说：“你知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你会留下来陪我吗？江持竟然说不了。

卜夏说得极快，不给江持打断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