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持像是给俞齐按下了暂停键,俞齐高举着酒瓶突然砸不下去了。从小没经历过太多是是非非的俞齐只盼这事赶紧结束。江持挠了挠自己的眉头,紧接着脱口而出:“野种。”
“你说谁是野种,你说谁!”对面的江非彻底失控,仿佛这几年来被李其然母子欺辱的日日夜夜又再一次掠夺了她。“野种”二字像电击一般让她浑身痉挛绞痛,她从俞齐手里抢过酒瓶,直接朝江持丢了出去。
江持来不及躲开,伸手挡在身前,酒瓶在他手上壮烈牺牲,但给江持的手心留下长长的一道伤口,没隔几秒,就开始向外涌出鲜血。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一顿热热闹闹的同学聚会竟然变成了大型豪门恩怨的事发现场。江持手心的血已经开始向下低落,一堆人都像急诊科大夫似的冲到他身边,大呼小叫地说要报警,要打120。路子音甚至直接抓过他的手,要带他去医院。
卜夏反倒成了最冷静的一个,他拿起江持的手看了看,轻声说:“里面估计有碎玻璃。”
江持“嗯”了一声。
卜夏这一刻觉得对方既然不想让这事收场,那他这拧断人手腕的本事可不能在今晚浪费了。他撸起自己的袖子,一脚踹开了身旁碍事的椅子,作势就要冲过去,却被江持一把拉住。
“你还真要和他们打架啊,”还是发着热的江持此刻疲惫不堪:“先给我洗洗手去吧。”
卜夏本身也不好打架,若不是这个江非三番五次挑衅。卜夏看着江持的手还不住地往下滴血,这确实也需要赶紧处理一下。对面的江非和俞齐见他要出手早就一边嘴硬一边后退到墙边,身边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此刻都劝起和来。继续闹下去他也嫌累。他拉着江持挤过人群,直奔包房外的洗手间了。
洗手间里安静得只有水流的声音,卜夏给江持翻来覆去地冲着手心,可血还是不断汩汩外流。江持靠在墙上,出了包房后也没怎么说话,看来是挺疼的。
“轻点儿,”江持看着给自己冲伤口的卜夏,看着那人一直皱褶的眉头,就知道这人心里现在有多不爽了。
卜夏又冲了几遍,然后从一旁拿过纸巾,轻轻在他伤口上蘸了两下,新鲜的血立刻把纸巾的一角染红了。他没好气:“她怎么没直接砸你脑袋上呢。”
江持知道他在气自己刚才把他拉住了,笑道:“怕你守活寡呗。”
卜夏哼笑一声,想不明白向来对外人睚眦必报的江持怎么对这个妹妹网开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