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夏把车听到了饭店楼下，推了下江持，那人困倦地“哼哼”两声，似乎睛都懒得睁开。他这才想到江持该不会是不舒服了吧，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竟然有，这是发烧了吗？

江持的声音有些妇人般的幽怨。估摸着等他老死那天，卜夏指不定要搂着他尸睡上几天才能反应过来他已经归西了。

“卜大公”的呼声显然掩盖了“江总”的呼声，江持往后退了退，等那些人挨个和卜夏寒暄。有些人毫不掩盖自己的心思，抓着卜夏的手张便问“卜董事长最近恢复得怎么样”，还有些见针地追问卜焱的副总闵行的联系方式，想给自己的亲外甥某个职位。卜夏一边谢着大家对他妈的关心，一边解释公司的事他从不手，很抱歉不能帮忙。

路音这时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把卜夏和江持解救来，把他俩安排在他和他老婆旁边。其他的老同学也陆陆续续到位了，比刚才少了些宏大场面，和卜夏、江持都是简单问候几句。

卜夏从这人手中自己的手：“我初中就国读书了，怕是真记不得。”

“等我老了，还得和你一起过日可怎么办？”

江持似乎是冰的时候被冻着了，回程的路上闭着把自己蜷成一团，偶尔还打几个嚏。就像江持说的，卜夏是个从来不把自己健康当回事的人，自然也注意不到别人是不是要发烧冒。所以卜夏一路上只是开着车，偶尔打开车窗往外弹弹烟灰，完全没意识到旁那人一路上难得的安安静静不说话，甚至有些要睡着了。

他江持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一顿饭还是吃得了的，这不过这一路对卜夏极其迟钝的反应搞得有些说不来的伤。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卜夏没什么长，自己也是。

卜夏和江持这样的人从不觉得两人的情有多惊世骇俗，可对于生与成长在传统家、思想仍未开化的普罗大众来说，一时间确实难以坦然接受，想着大家又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都是三十岁上下的人了，不都该就班、娶妻生的吗？

那人脸尴尬又困惑，还斜看到了在一旁角落里偷笑的江持。江持确实是他同学，可这卜夏……

“那还吃个饭，回家，要么去医院。”

卜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江持来的。”

江持叹了气，睁开：“你在这方面真是个白痴。”

两人已经走电梯，江持不为所动，下包房所在的楼层，看了卜夏：“没事，死不了。”

“你陪？”那人话没说完，底全是惊讶之。

“你对我是真好，”江持仍闭着：“我都要冷死了，你还开窗往车里放风。少几能死啊。”

还有一些的确如路音所言，聚会参加的不多，信息更新不上，不知江持和卜夏的关系，还以为卜大公也是自己同窗呢，上来就开始攀关系。

说罢他裹了裹自己上的外，拉开车门下车了。卜夏也跟着熄了火，下车追了上去，在饭店门抓住了江持的胳膊：“持哥你生病了？冰的时候冻着了?”

方面的态度和江持如一辙，就像当初定绝不搞地下恋情一样，他一脚踩下油门，然后说：“去呗。难不成我还丑媳妇怕见公婆啊。”

好家伙才反应过来。

“你冷死了？”卜夏想着你不是刚上车就打开空调了，怎么还冷着？

“卜大公，你还记得我吗，我也是08届的……”

卜夏确实也没当回事，既然江持说死不了。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包房，包房里的人还没认全呢，起哄声已经一浪过一浪了。男男女女都站了起来，向他俩所在的包房门涌去。这样的场面，卜夏和江持都已经习惯，只不过江持被江家赶来之后，又顺品尝了人走茶凉的滋味。不过这些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