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侯静静站在一边 ,待母子二人哭了一会儿,这才上前笑着说道:“明樱,见了母亲怎么反倒难过起来?你这样会让母亲担心的,还道我欺负了你。快别哭了,陪母亲到房中说说话吧!”
沈眉君一见到他,心中便恼恨起来,都是这人倚强仗势,将自己好端端一个儿子当做妇人女子般使用。
沈眉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冷淡地说:“王爷请到堂中用茶。”
司马青侯毫不介意地笑道:“母亲不必客气,您与明樱多日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你们到后房慢慢说话吧,不必管我,我自己在这院子里逛逛好了。”
沈眉君虽然怨恨司马青侯,但她出身书香门第,极是知礼守礼,当下仍是将司马青侯让到堂中,奉茶之后这才带着儿子回了后房。
回到自己住了两年的房间,叶明樱心情复杂,又悲又喜,再不顾忌,“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沈眉君搂着他也不住落泪,心中凄然哀叹:“平湖,我对不住你,没能守住我们的儿子。”
母子二人抱头哭了好一阵,这才止住悲声。
沈眉君擦了擦眼泪,细细打量叶明樱,见他虽是一副委屈哀伤的神色,但脸色却很润泽,不是憔悴受苦的样子。她拉起儿子的手,见那纤细如春葱般的手指皮肉细嫩,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涂了一层甲油,显然是被照顾得很好。
沈眉君还不放心,撸起叶明樱的衣袖细看他的胳膊,见那两条白生生嫩藕般的手臂上没有半点瘀痕,似乎是不曾受过虐待,这才略微放心。
叶明樱现在对裸露身体很是敏感,虽然面对着母亲,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问:“娘,您在看什么?”
沈眉君真的很想看看儿子身上有没有受伤,但见儿子如此害羞,也只得罢了,温和地说:“没什么,娘只想看看你有没有瘦了。”
叶明樱笑了笑,道:“应该没有瘦吧,他总是要我吃东西,每天要吃五顿饭。”
沈眉君发觉叶明樱的确稍稍胖了一点,不像自己原本设想的那样,被司马青侯折腾得骨瘦如柴,看来司马青侯还有些人性。
沈眉君定下心来,这才忽然发现儿子颈间竟戴着一枚精巧的银锁,这银锁制作得极精致,上面刻着活灵活现的麒麟,下面缀着宝石珠子。她心中好奇,将那银锁翻过来一看,背后刻着四个梅花篆字:“仙寿恒昌“,果然是一枚长命锁。
沈眉君讶异地问:“他怎么给你戴这个?你已经十八岁了!”
叶明樱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低低地声音说:“他说我的身子弱,要用这锁将命锁住才好。还说这银锁是他小时候戴着的,他的命硬,可以过一些强健之气给我,便要我一直戴着。”
沈眉君叹息一声,这长命锁能否保得儿子康健实在难说,但今生今世,它却将儿子锁在司马青侯身边了。
沈眉君委婉地问叶明樱在王府过得可好,司马青侯待他如何,会不会欺负他?
问到这里,叶明樱立刻窘迫难当,红了眼圈儿,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抽泣着说:“娘,夜里他常常脱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下面……我……我害怕!这种事情是不应该的,太羞耻了!”
沈眉君的心一抽,立刻便疼了起来,不同于儿子的不知世事,她却是颇知世故的,晓得男子之间绝不会只有单纯的精神恋慕,房中种种不堪之事更甚于寻常夫妇。但这种事当初她怎敢告诉叶明樱,儿子若知道了这些,非得吓死过去不可!
平心而论,她又何尝甘心让儿子受这种羞辱?但叶家乃是降虏,在大夏毫无地位,若不委曲求全,只怕会招来更大的灾祸与耻辱。
沈眉君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强忍悲伤,劝解着儿子道:“服侍丈夫是妻子的本分,你既然嫁了给他,这种事就是不可避免的,你可要想开一些才好。我看他对你倒是很爱惜,想来夜里也会体贴一些,你若受不住 ,便求一求他,别伤了自己身子。儿啊,人总是强不过命!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也只能顺从了,你只要想着他是你的丈夫,或许便容易忍受一些。“
叶明樱本指望母亲能帮帮他,给他出谋划策,让他不用再承受那种痛苦羞耻的事,哪知母亲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劝他顺从。他心中六神无主,恍然绝望,更加难过地痛哭了起来。
沈眉君只得搜罗着好话,耐心劝慰他,直劝了好一阵,叶明樱哭得累了,这才渐渐不哭了。
这时门外有个女子清脆地说:“夫人,王妃,敏儿姑娘已经备好了饭,婢子服侍两位洗漱了用饭吧。“
沈眉君看着儿子哭肿的双眼,想想自己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便道:“有劳姑娘了。”
门咯吱一开,晴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
她看了看房中的母子二人,笑道:“夫人真是母子情深,这般记挂王妃。您老人家今后何不常到王府坐坐?这样就可以常常见到王妃,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