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底下睫，噎：“我就是……就是想找说说话。原本了朝轩，可莺时姑娘说不在，我就来等了。”

是极其压抑的啜泣，玉乍听之下只听错了，脚下也没停留。再走几步，声音却更加清晰。

是采苓。

“怎么在这里哭？”玉在几步外停住，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第19章黑白

可不是么？

目光所及之是一条狭窄，位于庆玉外墙与朝轩院墙之间。院墙那边是一排人的住，她和莺时她们、还有夏云姒从尚服局带回来的静双都住在那儿。

可玉还记得夏云姒的话，不肯与她多作独，

初十，又是人们领月俸的日，玉知人们都各有事情在忙，唯独她分不着什么活来，就早早地讨了这差事，将朝轩上下的月俸一并领了回来。

从尚局折返时正值傍晚，初时节天黑得还早，四周围沉沉的一片，连早开的迎都暗了一层。

她这样说似乎也是个理儿。玉是里半主半仆的末等嫔妃，采苓说是晋到了正八品淑女算是个正经主了，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在这人踩人的地方，就是夏宣仪想让她们不明不白的丧命都很容易，何况昭妃这样的掌权嫔？

采苓死死低下，用力地咬了好几下薄，呢喃低语：“宣仪娘……许是好人，但到底与昭妃娘娘不睦。万一她知了我的事，动些什么念，昭妃娘娘不会放过我的。”

“不是生分。”玉轻轻一叹，“你我在里的时间都不短了，都知里最容易因为孩惹是非。”

这些事她们都知，所以玉这样一说，采苓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不由滞了滞，多听了会儿，下意识地循声看去。

天昏暗，还有寒风呜咽着拂过红墙，听到哭声原本瘆人得很。

采苓蓦地停住，怔怔地看一看她：“几年不见，玉与我生分了？”

贵妃亦是如此。

玉叹了气：“你大可在朝轩里等我，我们宣仪娘也说过要留你小坐呢。”

说着她转就往回走，中又：“来吧，我们一起去宣仪娘那儿。”

昏暗之中，却听有人在哭。

“……不！”采苓却急急地阻拦，玉转过，皱起黛眉，见她央求，“我只是……只是想跟说说话，千万别同宣仪娘讲。”

就连本就弱多病的欣贵姬，生下淑静公主后撒手人寰，也累得好几个人被正司盘查了许久，都能全须全尾的走来真是万幸。

玉更多了几分防心，眉微挑：“为何？”

在她即将碰到玉的时候，玉猛然向后避了半步。

这话听着，颇像是因昭妃那里规矩太严，束得她谨慎。

当年佳惠皇后难产，牵一连串疑，当时就死了不少人；一年多后佳惠皇后因产后带下的病虚弱离世，又有数人被问罪。

“……谁？”玉小心地开。

玉看看她，又问了一次：“为什么在这里哭？”

采苓匆忙抹一抹泪，走向她，破泣为笑：“玉……”

里那纤瘦的影猛地转过来，带着惶恐噎着，接着似乎辨认她是谁，又冷静下来：“玉？”

看清对方是采苓，玉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