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副不愿意说的样，纪远也不想他，便放轻声音，柔声：“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我帮你。”他蹲下，直视对方的睛，“好不好？”

“朋友”坐不住了，开始教唆班上那些和他玩得好的同学欺负他，从冷言冷语到看似无意的撞人，再到不知死活的威胁。

他们放学后结伴而行，说着那些繁琐小事，今天哪个学生获奖了，昨天哪个学生被罚了。诸如此类的，裴峥乐此不彼地和他分享。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纪远在听。

“不说也没事儿……”纪远见他一直沉默，以为他不想说。

后来他又兴了起来——裴母告诉他，未婚夫是纪远，就是刚刚见过的纪哥哥。他虽然不了解纪远这个人，但直觉告诉他，纪远是个很温柔很好相的一个人。况且经过刚刚的相，他还喜这个哥哥的。

久而久之，二楼的学生都知他们年级第一有个特别可的弟弟。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还是低着，声音闷闷的。

以前要是有事了，裴峥都会提前和他说一声，让他自己先回去。可今天又不是裴峥值日，初中那边也没什么活动。纪远莫名到了一丝不安，他打电话给裴峥，那边本没人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是如此，后面竟然直接关机了。

只是他不知，原来纪远那么喜逗他，原来这个看上去不好说话的哥哥只对他一个人这么温柔。

于是在小学毕业那天，朋友单方面宣布和他绝。

他不懂，明明他已经尽心尽力去对他们好，为什么他们总是误解他？

虽说没有人敢在正面欺负他，可他整整一年都是在冷言冷语中度过的。

裴峥放慢了脚步，低下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同学对他不友好，他可以试着去求助老师。实在不行的话，再联系还在首都工作的母亲。至于纪远……他暂时不想让他知这些。

裴峥十二岁那年，纪远十六岁。

难怪同学看他的神那么奇怪，难怪没有人愿意接近他，难怪全班一起孤立他。

裴峥最近看开了许多，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这些人无尽的恶意。他还没大度到那程度。

裴峥总算抬起了，他看着前那双满是担忧的睛，认真：“好。”

“你……”纪远有些犹豫，“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是不是哪家小孩欺负你了？”

最近裴峥却不怎么开说话了，一天比一天沉默。纪远察觉到不对，变着法去逗他笑，裴峥笑是笑了，可纪远总觉这笑容似乎少了些什么，透着一不易察觉的难过与委屈。

那时他刚上初中，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浑然不知同学是怎么说他的。

原本裴峥以为那些人只是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不会太格的事，如果只是那样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无视。后来他才知，未曾被当事人否定的谣言越传越离谱，在他们中，裴峥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恶意，一字一句都饱心机。

最开始是细不可查的矛盾，后来谁也不肯说开，裴峥觉得自己没错——事实上他确实没错，而朋友却是顾着面，死活不愿歉。就这样，积少成多，本是可以说清的事，因为一方的猜忌怀疑，他们这段友情走向了尽。

起初裴峥还有伤心，但后面很快就想开了，只是小学而已，人生路漫漫，何必在乎一段不可挽回的情呢？更何况，这个朋友还背叛了他。

纪远照往常的下课时间门，却没看到那个总是在门等他的熟悉影。

他脚步慌，急匆匆地往初中跑去。

裴峥没想到，朋友和他上了同一所初中。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曾经和他玩得那么好的朋友，现在竟然在背后诋毁他、侮辱他。

纪远和裴峥在同一所学校上学，那时一所了名的贵族学校，分初中中。裴峥读初一，纪远读二。

校园冷暴力，几乎伴随了他整个初中。

纪远拧着眉，不悦：“谁？”

啊？他又不知对方是谁？长什么样？格好不好？会不会家暴什么的。

每天放学裴峥都会听话去二楼等人下课。这是他和纪远说好的，他答应过纪远，等他上了初中就和他一起回家。

“有人在背后污蔑我。”裴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很轻，继续说，“然后他们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