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狂妄，”德妃的声音有着几不可查的颤抖：“连郭氏也没有这样狂妄自大......”

德妃受过些刑罚，血迹现在正从衣料里慢慢渗来，她却像是一也没觉来似的，用力揪住前的衣服，语气变得相当激烈：

嘴上说着郭氏，但到后来却全是她自己，直到这时，德妃的那层伪装才终于完全剥落

容辞神情微凝：“这是陛下的错吗？郭氏先不仁，如何怪旁人无义。”

德妃满不在意：“是啊，所以......真是可惜极了。”

明白了对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阶下囚而非无所畏惧的死士，容辞已经占了上风。

德妃的嘴的抿了一下，容辞继续说：“还有，你刚才说我是什么？可是陛下分明知这一，但却宁愿要这样一个‘残败柳’来他的皇后，也不想正看你一，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可悲呢？”

“你也不用太过得意，”德妃还在撑着一气：“不过就是一死，我认了，可是我死之后你就能枕无忧了吗？陛下对发妻都可以动辄遗弃，让她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认为你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她，在容辞面前毫无优势可言。

他回来的时候我兴的要疯了，日盼夜盼的结果就是潦草的照资历封了一个妃位就再也没有踏承庆的大门，哈哈，一个妃位就把我打发了？”

这一句简直正中德妃的痛，瞬间让她面惨白——确实如此，钱氏不过是个没落家族，比之靖远伯府自然多有不如，而容辞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个致秀丽不可多得的人，但德妃的长相却是实实在在的普通，普通到若不着华服，放在平百姓堆里都不会引人注意。再说皇帝的心意，若德妃觉得自己可以与容辞比较，那才更是自取其辱。

前德妃羞辱容辞本人的时候她没有生气，但现在却蓦地沉下了脸：“可是太还好好的。”

“她如何不仁？我们不就是没有与陛下共苦么？你们谴责别人的时候容易，可知我那时候有多么艰难！夫君被废，娘家一族都被牵连，人人都抬不起来，燕北苦寒之地又逢战，我一个弱女，若是跟去了我娘家如何面对郭皇后，我又如何在燕北生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自己考虑就那么罪不可恕么？

容辞见着德妃的手在侧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便知她的内心也不像刚才表现来的那样平静无畏——她也在痛恨，也在恐惧，只是就像容辞一样，不心里在想什么，都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

但这时容辞已经从刚才的对话中察觉了德妃的目的——她在不断的拿话激怒自己，似乎自己愤怒不忿的样能使她愉悦似的。

“为什么总提起郭氏？”容辞：“郭氏贵，郭氏容貌不凡，郭氏与陛下情厚......你自己没什么可以跟我比的吗？只有靠一个被打冷，现在连是死是活都不知的废妃来打击我吗？”

容辞又怎么会让仇人如愿？她克制住那一时的怒意，脸上恢复了平静，转而用一略微带着好奇的语气问：“所以我才不明白——太安然无恙，你费尽心机策划的谋没有实现，反而要搭上自己的命.....呵，应该是全家人的命，你有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