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其实很聪明的，许是被王的阵仗吓坏了才总畏首畏尾。夫人是她族人，定能开导好她。”

我观她年纪尚小就已生得倾国，眸清澈湛蓝、尾覆盖几片薄薄的灰鳞，掌心还有未褪尽的透明鱼蹼，确是鲛族无疑。

娥辞去后，风熹依旧垂立在原。瘦瘦的形，才刚及我腰。两手一直绞着衣角，看起来十分不安。

依照鲛人的骄纵脾，不知她从前受过什么委屈以至吓成这大气不敢的模样，当真可怜。

想是玉钺那个混账东西料理过了后事才没有惊动别人。我中郁愤难消，上却毫无气力，连坐起都无比艰难。手脚疼得发抖，只能勉忍住不漏端倪。

久未见到完好无缺的族中之人，我欣喜若狂，不由得向前走近。可这孩居然害怕得后退了两步。

舟隐是个言必行的人。

风熹抿着朝我一个腼腆的笑，“阿兄……您和我阿兄很像。”

原以为舟隐肯放人已是极致，没想到他居然还肯留个人给我。这大概是这段日以来最令人开心的事情。

也许是捕捉到了我中的悲戚，她又快速垂：“那……那我怎么称呼您？”

我摇答她：“我已经不是什么贵族了。”

“姑娘免礼，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小姑娘一直绷的终于放松些，她小心翼翼问：“阿兄殿中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别怕，我是你的族人。”

尽我心底百集，也不抵此刻之喜。

我摇晃的颅，忍住不去多想。

我垂眸尽量声细语问：“我姓泠，叫泠存雪。你从前听说过吗？”

“不会，私底下没有人会训斥你。”

现您在殿中厥过去，王后娘娘放心不下，差我来照顾。”

这事一结，我稍稍放下心。见天气转好，喝药之后也有了些力气，便让小侍女搀着到院里转转。

试想反正在龙也是漫长的磋磨，既然无所谓忠贞也无所谓生死，倒不如顺势些什么。

娥屈行礼，压得那孩不敢动弹。我心中生怜，忙：“替我谢过太殿下，他的好意我心领，激不尽！”

我随寻个地方安坐，好半晌才止住颅内的刺痛。

闻言，我朝人看去。女童也恰好看来，目光相接的功夫便垂下了。

不日洗云阁便有太的人传信说，陛下额外开恩把一众北海逃犯充贱，随意打发了。

“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知为何，我不禁想起了方才那个短暂的梦境。自从历经生死劫难捡回一条命之后，我就很容易梦。有时是过去零零碎碎的回忆，有时是无边际的梦魇。

她这时才敢抬，眸生怯情，分外惹人怜。声本来清亮，却犹豫不定，没有气力：“您……您是贵族大人？”

海木的落叶打着旋落下，不知过去多久，日暮时分，院落的侧门忽然来两个人。

娥：“好一些了。”

好在娥没有多心，从桌上端来药碗，作势要喂药。我迟钝地一眨睛，而后伸手接过那瓷碗：“劳王后挂心，她可有好些？”

不是王后赏的，也不像是边这痴傻侍女能随便捡的，那就只可能是玉钺留下的。

时值初秋，枯叶铺陈一地。凉风习习，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上莫名多一块玉石。

我如今一想起他就疼裂，躁郁难安，脆扬手把东西摔远。但听一声脆响，那玉石便不知碎在了何。

此辨不是何类，但成极佳。圆的一小块极手生温，极好拿，奇在天然未经雕琢，内芯还隐约透着血。

“这个不要，你喜喊什么就喊什么。”

“真的吗？会不会不妥？”

小侍女被唬住，眨着睛盯向我。

我抬起，认前面那人是舟隐殿中的娥，领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孩快步走至前：“拜见夫人。”

既已无事，小娥也不便多留。嘱咐完王后的话就请辞复命。我得了空，遣人去给舟隐回话，尔后又在榻上歇了好一会。

“并非吩咐。是殿下开恩，从这次免死的贱当中指了一个机灵的孩供您差遣，让悄悄送来。”

比起上的痛苦，更的疲倦正在拖耗着我的生机。

我低眉咽下那些苦药，纵使心涩然，面上也得扯笑意，“那就好……我改日再亲自去看望娘娘。”

它们一遍一遍侵扰着我的神思，像在悉数我的平生，又如同某可怖的恶兆。

说话间她微微侧，后一个状若八九岁大的女童，“就是她，名字叫风熹。”

我微微一愣，忽然不知该不该问她家中的情况。但为安抚她，还是颔首应答：“好，正好我也一直想要个弟弟或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