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任置若罔闻，肩膀撞开乌韫，也不再看月一，垂着脑袋走了大门。

等等、等等！

他像一只从冰湖里挣扎爬起的落狗，骤降的温让他得死咬住牙关才能忍住牙齿打颤，每一骨都结成冰，动一动就会支离破碎。

廓起伏不停，月睥睨着他，半晌，她起走去给窦任开了门。

没遇上月之前窦任自认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遇上她之后，他才知喜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乌韫急疯了，怎么前两晚还好好的，今天说散伙就散伙？！

听见后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心里的石也沉到湖底，在湖泥中撞一个且大的坑。

看，怪不得月欧晏落阿瑞斯都不谈情情，这烂东西让人变得多懦弱、多自卑啊，整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月盘陷在沙发里，腮帮一下鼓起一下吐气，乌韫也不急，等了一会等来她开说，我想吃汉堡。

她拨打了那人的号码，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响至一半时，那边接起了。

她报了家式汉堡店的名字，地址在市区内，虽然不近大喜，但他可以偷偷经过。

那诺基亚手机安静地躺在里面。

只不过他成了那一晚的熊霁山，乌韫则成了那一晚的他。

那个时候他还在心里想过，一旦月有一日厌倦了他，是不是也会把他当垃圾一样舍弃掉。

哦，他记起来了。

你们两人都冷静下来，不要因为这小事吵架呀！他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中间。

几个月前的一个雨夜，熊霁山和月吵架的那一次，和现在好像。

就把窦任砰一声放倒在地！

窦任用力抹掉角的泪。

月上楼了房间时还在生气，随便了件黑宽松衣就准备门。

电视机屏幕没坏，但手柄散了架，塑料壳和零件像凋零撒了满地。

从地上撑坐起的窦任听清了月中的每一个字。

突然他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乌韫急忙摇：我玩我玩！

冷寒风迫不及待地涌，意图赶走室内的意。

刚走到门，她想了想，又走回床边，拉开床柜屉。

月朝门外扬扬下，微眯的黑眸里看不情绪：我说过的，你要的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既然现在你觉得这么委屈，看来我们也很难再合作下去了。

他好讨厌自己现在的模样，像个吃不到糖就坐在地上耍赖哭闹的细路仔。

因为我他妈的太在乎！！

乌韫去赶去拦他，小声细语：你别颈啊，月说的肯定是气话。

乌韫吁了气。

玩了两局，乌韫已经故意放了，但月还是输了。

正当月想先开时，诺基亚响起了滴滴滴的关机音乐声。

月眉心皱起小山，手里的游戏手柄腰杆被她晃得咯叽响：你是不是也不想玩？不玩了就回家找你爸爸。

就像那些永遠附着在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听着车渐行渐遠的声音，乌韫无奈地看向月：就这么让他走了？

也是个不对心的人呐。

好，你去换衣服，我去开车！小孩给光就能笑得灿烂。

窦任眶烧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有炙岩浆要从角溢来，把他和灵魂都烧成灰炭。

皱眉一看，老旧的手机还是熬不住这么多天待机，没电了。

我在乎你辛辛苦苦赚来的积分，在乎你上多的每一伤，在乎你每次任务时的安全你的一切，我都好在乎。我不想你总是过这活一天算一天的日，这样有错吗？

他踉跄着起，黑长刘海摇摇晃晃，地板无尘，但他还是拍了拍自己的。

他关了游戏机和电视，挪啊挪，挪到月旁边，小心翼翼问：我去开车？

窦任用力扯开她的手，攥拳往自己左狠捶了几下，震得刘海摇晃成快飘落的树叶，声音也像被砸的破钟：我就是个大傻，以为这样，遲早能成为你多少稍微在乎的那个人。

月骑在他上，把他帽衫领扯得变形，像失了理智的愤怒母狮，晃着他大吼：去找欧晏落？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他会把你放在里吗？还有，这是我的积分，又不是你的！我自己都不急，你怎么就急成这样？嗯？！

平安夜之后她就没给诺基亚充电了，但这老机竟然还有一格电。

一声闷哼卡在咙不上不下，这段时间窦任的格斗技术没什么步，忍疼能力倒是提了不少，背脊着地也没以前那么痛了。

对方没声，月也安静。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越来越不省事了？她哪有时间和力哄他们啊？

一莫名其妙的怒火轰地烧到脑门，月蓦地将游戏手柄朝电视机丢了过去！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