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去，看到她下颌有一滴渐渐凝聚的泪珠，倏忽掉在他侧脸上。

而且前世他很少这样说话，跟着大家一起说长丹官言，起初音还有味，后来便纯正了。

“什么意思？”

楚思远看她转瞬又变了脸，挠挠脸：“阿，你神戳戳的哦。”

“是我娘嗦。她是蜀人哦，不是江南人。小的时候她就带着我跑，到哪个地都这么说话，从来不变嘴，我就改不过来了噻。”他打量她的脸，“你讨厌我这样么？是乡佬的。放心哦，我最近也学了好多这里的话，慢慢就能改掉的。”

她一路沉默地带他回广梧，一了门，那只小猫便迈着轻快的步跑来，喵呜叫了许多声。

他灵机一动，大叫：“我的手溜酸溜酸的，阿你帮我看看噻！”

“诶！”楚思远抱住她的腰，“你要啷个嘛！快回来噻！”

“就是说，你神经兮兮的。”

不归缓过了神，又气又好笑：“他是你大哥，什么儿？你们都是龙，作什么打架？”

“对不起……”

“惹是生非的憨儿！到底怎么回事？”

不归一愣，推开他一看，却见他垂着，睫都打了，哭得无声无息的。

他委屈：“他先凶我的。”

“我耳朵好着嗦，他也没聋。”

不归筛似的抖了好一会，才从牙里咯咯迸话：“鱼儿，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抬威吓他：“我哪儿讨厌了？不准改，阿听着喜。”

些栽倒，原想叫她一声，却发觉她在自己肩上的手在隐隐发抖。

楚思远任由她，龇着一边牙赌咒：“阿，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混嗦。”

不归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难他前世也是这样想的？以为自己嫌弃他，便把乡音改掉了？

楚思远便将来龙去脉告诉她，不归听完都气笑了：“就因为这个？”

楚思远抬看她，握住她的手：“我是货真价实的小……对不起，我叫你、叫你伤心了，我不该和他打锤的，害你生气伤心……”他伸手去抹她下的泪渍，“我没被儿打到哪，可是，可是你吓坏我了。”

他便笑起来：“晓得噻。

楚思远怔了一会，抬手环住她，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

说完急急忙忙去拉柜，碰倒了里的瓶瓶罐罐，抓一瓶金疮药，过来把他拉到椅上坐下，轻手轻脚挽起他的袖，果真看见有一片淤青，登时心疼不已：“怎么这样严重？！”

“我这就去他娘那里好好教训他。”

不归听了又立即转，张地又蹲下去，捧着他的手问：“哪儿酸？你等等，我去找药来。”

不归摇摇，倒是被他的时时的音整得心都了：“你哪里学来的音？我听江南人说话，和你并不像。”

“别哭别哭，哪里疼吗？阿抓疼你了是吗？我这就叫御医过来……”不归抹着他的金豆手足无措，不择言：“你怎么哭得这样秀气，像个丫似的？”

不归睛清灵了些，抓着楚思远观语斋，赶走了里的人，也不让其他人来，关了门上了门栓，在他面前蹲下，半跪着抱住他。

“你……”不归又愁又笑的，了他的耳朵：“我真是拿你莫得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