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萧琬琰嚼摸着品评，允羲河见他喜便等他吃另一个，却见萧琬琰晃晃下长凳，牵起允羲河跑擎龙舞鸾的街市。

萧琬琰被挟着蓦地登，熟悉而乖顺地缩在允羲河臂弯间，待在树枝密坐定才问：“这个是什么的？”

南望双雁雨中来：上北下南，南望是王；雁阵人形，雨作，就是“琰”的意思。

萧琬琰笑粲着问他许了什么愿，允羲河默默将人抱下树，在不少树下祈愿人的吃惊神情中，轻声说：“南望双雁雨中来。”

允羲河被吓得魂不附，一跨步稳住正摇颤的枝条，又见萧琬琰闭睛，忙将人掠过来，平复许久才能开：“小殿下什么？”

“允大哥许愿望了吗？我穿了两件红衣服……”萧琬琰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语不发的允羲河，又犹疑地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允羲河这才回神说：“我许了愿望。”

“原来如此。”萧琬琰似懂非懂地将指抵在下颚，思索片刻忽地从树间晃着站起来，对着一侧的枝条扑过去抱住。

允羲河见对着萧琬琰一看一笑，看他猫盯鱼似地守着，从心笑起来，又夹着自己碗里的汤团轻凉了，递到萧琬琰嘴边，见人小咬住才收了筷。

正争辩，小贩已端了茶盘来，上了两只碗，又各捞了个浮在沸里的汤圆，了些冷才置瓷碗。

萧婉琰看着在碗底糯团，又见小贩盛了勺汤去，浮元便真的浮起来，一时有些新奇地执起筷箸戳了下汤团。

“这就下凡了？”允羲河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又挂笑着别过脸遮掩着，待萧琬琰扯他衣袖才想起带人去看梓树。

“许愿望！”萧琬琰指了指自己的红衣，眉语目笑地说，“把红的东西放到树枝上。”

两人相追跑善和坊中时，三人围抱的大梓树旁已聚了不少人。允羲河站在梓树下，看着密坠的签红绳从抬雪的枝条上垂下来，在青石砖地上洒下一地月碎。

“嗯，”允羲河看着萧琬琰玩累了又要困过去，便蹲下将人背后的斗篷里，“在隆冬里守着一个天的意思。”

“祈愿的，把红的东西挂在树枝上，就可以许一个愿望。”允羲河言笑晏晏地看着萧琬琰，面上谈笑自若全不似心中擂鼓阵阵。

萧琬琰尚懵怔着眨眨，听人这般说才鼓鼓侧颊说：“就是要一百个！”

贪吃又不能多吃，小殿下其实是个……小可怜，还好我带你来。”允羲河眉目笑地看了萧琬琰，又扶着他的肩膀凑近些，两人一齐抬看着响晴夜里的满十分月，又相视而笑。

“允大哥说要去善和坊看大树。”萧琬琰在明夜中像雪胎梅骨堆成的玉像，灿若星地站在月下雪柳中对他似笑非笑，然后忽而发觉自己不识路，这才懵顿一下，跑回允羲河边让他带路。

萧琬琰不解地了额，还是有些好奇地睁圆了睛去问：“是希望天快到的意思吗？”

允羲河见萧琬琰抬手，这便将萧琬琰抱起来，让他去摸树上垂坠下的红苏，却冷不防见着自己从前写的缘带，登时惊愕得措手不及，一时慌竟携抱着萧琬琰从暗纵梯攀坐上树。

“允大哥，这些红条上还有字呢！”萧琬琰抬瞧着各样红带红绳，月影便在他脸上游移。

萧琬琰笑地趴在允羲河背上，语调活地闭上睛说：“我许愿可以吃一百个浮元，一年一次，就可以和允大哥一起一百年。”

允羲河一时噤声，聊聊一笑着合抱着萧琬琰，这莫可名状的惊惧与和缓让他说不话，又想方才不说话萧琬琰也许就不会去枹树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