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三姨太跪爬到程氏面前，“太太，您这个时候可不能跟老爷赌气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您真要睁睁看着老爷和东哥儿丧命？东哥儿也是您半个儿不是？他叫您一声母亲，叫我是姨娘啊！”

“太太，您可要救救老爷和东哥儿啊！我可就东哥儿一个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呼天抢地的是三姨太，也就是给章家生了唯一儿的妾。

“事不宜迟，我们赶走吧。”李蒙堂促着，边叫上人一起了城。

三姨太这才止了哭。

一行人了院，王掌柜才：“我听您的带着伙计到了吉祥赌坊，老爷本不听劝。他正赌在兴上，十分不耐烦。说是赌钱的人最忌讳旁边有人，这是把财运走了。我还想劝，那赌坊是什么地方？里的打手见我妨碍生意，就上来几个人，把我和伙计都赶去了。我也不敢走啊，就在门等着。谁知……谁知老爷这次赌大发了，他受了人的激将法，压上了家命。我才知原来老爷早就来过这赌坊，欠了好多钱。昨儿晚上动用了小的嫁妆，已然是被急了。他又好面，不肯跟太太开，指望着今早用嫁妆换来的钱翻本再还回去。赌坊的人说，让家里送钱来赎，不然就把老爷和东哥儿丢到海里去喂鱼。”

刚到章家，就见王掌柜急促地赶上前来，“太太，大事啦！”

你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程氏忍着泪笑：“这两天我跟我闺女说贴心话，她总说李言这孩千般好万般好，我这下总算明白了。有你们这两位通情达理的父母，才养育这么好的孩啊！我们华儿是前辈修来的福分，才嫁你们李家。往后，她就是你们闺女了，有什么得不到位的，我这个当妈的一个不同意。”

“唉不不不，客气了亲家母！”李蒙堂连连推辞，“儿媳是书香门第，还念过学堂，我们也信得过您的为人。”

“让他们丢！”程氏气哭。

程氏心中万般动，又与董氏和李蒙堂谢了一番。

程氏剜了一：“你跟我谈一日夫妻百日

“客气客气，不说两家话。”李蒙堂微微沉，“这样，你们章家下能用的人手也有限，不如我叫两个力壮的长工同我一去吧，我去劝劝亲家公，他不应当不给我这个面。”

董氏笑：“嗨，说什么谢不谢的？这嫁妆你们也放宽心，只要华儿人嫁过来就行。我们乡下比不得你们城里讲究，不是我说，我们乡下人嫁闺女，都是几台嫁妆，多有个压箱底的钱。你们城里大人家讲究排面，那些几十台的嫁妆，要真抬过来，说不定要让山贼给惦记上哩！”

程氏此时已经顾不上心凉了，只冷着脸问：“怎么回事？去说，在这儿哭嚎，生怕左邻右舍看不见怎么的？谁再哭，叉去！”

“是啊。”董氏也在一旁附和：“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其实我们家老二小时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原先不懂事，这不也横行乡里的，我和他爸都愁死了。生怕找不着媳妇！上了学堂以后才好了很多。也承蒙亲家母不嫌弃，替我们收了这小霸王。我们老两也老了，往后还要华儿多担待些。”

程氏忙站了起来，“你这……让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就多谢亲家公、亲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