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勉笑着撑到了车上，待车一走远，驶了这条街，董氏立抚摸着心，对李言：“天爷！这章家小怎么长了那样大一双脚呦！模样不错的，这章太太就那么不盯心？”

听了这一句话，章琬华反倒不好意思地低下去了。这一低不要，董氏正好顺着章琬华的目光看向了地面，这一看，就看到了一双天足。

说有笑，看上去很投缘。不一会儿，屋里的大人们也商量差不多了，程和章太太送董氏来。

董氏走过去，拉起了章琬华的手，“瞧这姑娘，长得多俊哪！”

“妈，裹小脚那是自古以来的事情吗？那是南唐盛行，宋朝传开来的陋习。之前的朝代也都没有啊！您看过咱爸书房里的古画吧，那里的仕女还搂着雪白的大脯呢，现在女怎么不？”

董氏原本还担心自己儿呆呆脑的，不会说话，讨不了姑娘家心，别再把章家姑娘给惹哭了。没想到两个孩玩得还好。那章家姑娘虽端庄大方，但也不是那锁闺阁见谁都低躲避的小模样。不由心中惊异，果然城里人家养来的闺女就是不一样，一不像乡下丫上不得台面。想到这里，董氏心中就更满意了。

李言哭笑不得，也有些心酸。像母亲这般家底殷实人家的姑娘，因为一辈待在乡下，很少城。即使有，也没有机会知天下事。这都民国好几年了，母亲仿佛还活在古人的云里雾里。

“呸！”董氏轻轻啐了一，“你懂什么？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再说了，不裹脚那是没钱人家才的事情，要女人下地活的。像咱们这乡绅人家，才不需要少下地活。这章家再怎么家中落，也不应该不遵循这条啊。”

李言嗔怪：“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提裹小脚的事情呢？这孙文都说了，废除女裹小脚，妇女都得放脚。这裹小脚有什么好看的？还能正常生活吗？”

“呸呸呸！”董氏红着脸又连啐了三，“你说你小小年纪也不害臊！那唐朝是蛮夷血统的人当了皇帝，才有如此风气。后来……”

“后来大清朝了，满蒙女也不裹脚，就汉人女裹脚。改朝换代了，就没那个前朝风气了。别的我也跟您说不着，反正现在是民国了，那些大清朝以前的观念，您都收起来吧。还有啊，别再给我琢磨纳妾通房什么的了。在民国，纳妾是重婚，是要上法坐牢的。”

刚刚在堂屋，和程还有章家太太聊得也都差不多了。果然如媒人所言，这二人都是通情达理的，尤其是程，似乎对李言颇为满意。聘礼也没有如她所预期的那样狮大开，就是一份寻常城里人嫁闺女规格的聘礼罢了。

董氏皱了皱眉，原本想脱而的话，看着程和章太太的笑容满面，到底没有说。可对董氏来说，确实如鲠在。

董氏眨眨，“纳妾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的青天！董氏倒了一气，咋还有姑娘家长这么大的脚？刚刚在屋里看章太太，脚也没有这样大呀？

若是对儿媳妇满意，便是多给，解解章家前的困难也是可以的。

在董氏看来，小脚才是一个女人的俏。没有一双三寸金莲，长得哪怕跟天仙似的，那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