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经理刚走，李蒙堂的脸上便蒙上了一层霜。董博彦暗叫不好，果然李蒙堂没有立刻对李言发难，像上回那样扬言要动家法，而是把李言单独叫到了书房。

李蒙堂叹了气，自己这个儿虽然以前是混了，但心地还是纯。只怕他看不来，他那个博彦表哥才是真的不简单啊！博彦这孩，平素看起来还算踏实，怎么这么有心儿呢？明明自己就先去过，想去又没银钱，这才怂恿阿言去。这阿言可不就是钱的冤大么？阿言不想去了，戏曲茶园见有日没见人来，生怕人欠钱不给，所以找上门来。人不都说了，阿言去后台，连戏的手都没摸过。博彦这是要把阿言往沟里带啊！还想把

李蒙堂冷笑一声，“哼，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我是看你上次旧伤未完全痊愈，你妈最近又不大好，不想让她担心。你自己最好老老实实，有一说一。我问你，是不是博彦带你去的戏曲茶园？”

李言没有狡辩，立刻“扑通”一声跪下了。“爸，我有错，甘愿受罚，您要想打我就打吧。”

听儿说的，李蒙堂倒也觉得在理。这唱京剧的一面，听说上好的一下来价值不菲。这戏曲茶园的估摸是觉得儿看起来是个有钱的傻小，于是什么贵就卖什么给他，傻小这次是被人绕去了。

到了书房，李蒙堂板着脸，骂：“畜生！还不快给我跪下！”

待父俩屋后，董氏也看了董博彦一，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屋。董博彦到了也没明白，这究竟是错在了哪儿？

果然如此。李蒙堂捋了捋胡，揣着刚才白经理说的那句话，对博彦的怀疑又加了一分。“博彦没有什么钱傍，怎么会带你去那地方？”

蒙堂一行拱拱手，“多谢李老爷了！哦，末了跟您说句真心话，我走之后，您就别打李少爷了。这位小少爷人真的不错，跟我们小秋雁也是清清白白的，就是来听听曲喝喝茶。”说着靠近李蒙堂压低了声音：“你们家表少爷真不是个玩意儿，小心提防儿。”

“好啦，哈哈，后会有期，以后常来玩儿！”说着便带着打手离开了。

“表哥说了，城里学生都行这个。他和同学也常来，说没去过就是没见过世面，就是长不大。我一想，我不能别人看不起啊，于是就跟去了。去了之后，他又没有什么钱，就都是我掏呗。然后他又瞧我那么喜听戏，喜角儿，就让我给白经理多些大洋，这样能去后台近距离见到小秋雁。我想见啊，我也想听小秋雁说戏，于是便给了白经理钱。我一看，这见大师不能空手啊，您不是常教导我礼尚往来？中国人得知礼。我便让白经理以我的名义给小秋雁送果篮篮首饰什么的。我哪儿知那唱戏的面一那么贵？”

李言：“爸，您可别怪表哥啊！都是我一人儿不好，给家里惹麻烦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戏曲茶园了。其实我最近就没再去，上午表哥还要拉我去呢，我说天太不想去他还不兴，一路上说了我是个长不大的娃娃。”说着低下了。

李言老老实实地低下，“是。”忽而又抬了，对李蒙堂：“不过不能全怪表哥，我自己也有错。我要是意志力定，表哥就是三番五次勾我我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