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本来我在你心中就分数很低，又来了这么一，你不会想跟我一刀两断吧？”

他们走到门，医生突然叫了一声：“等等，”他快步走到两人前，迟疑着望着景云臻问，“你是云臻，景云臻？”

丛暮一言不发地开车，景云臻捂住渗血的伤，苦笑：“你该不会想把我扔到卫生院就一刀两断吧？”

“我一直想跟你一刀两断，不是没断成吗。”

“什么？”县里的路坎坷不平，车上下颠簸，丛暮没听清他的声音，重新问。

丛暮站了起来，正看见前方的土坡上停着一辆半旧的黑大众，景云臻的保镖已经捆住了郑言的双手，穿黑风衣的年轻男人没有叫嚷，只是抿着看向丛暮和景云臻的方向，他的神情在看见丛暮的那一刻爆发了烈的恨意，他大喊：“丛暮，你永远不会得到他的，他本不会你……”

天暗淡下来，远传来男人们大喊的声音。

下一刻，他看见景云臻将丛暮揽在怀里，安抚似的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发，而他的视线在向自己的时候却异常冰冷，仿佛淬着剧毒的匕首。

丛暮没有声。

景云臻一气：“我发誓这是一次意外，保安队会被严格训练，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而且……丛暮，他们两个并不是我的男友。”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但是我从没想过他会这么，我很抱歉……”

景云臻控制不住地把他抱在怀里，力大的让他的肋骨都隐隐发痛。

不等景云臻说话，他又说；“但是说起来你的男友们对我都不太友好，无论是王一诺还是郑言，我差在失去一只手之后再丢掉我的小命，景云臻，在你边危险系数太大了。”

丛暮“啧”了一声，很兴趣地问：“郑言来了这么一，你心里没有什么动吗？”

“什么？”

丛暮打断他：“你需要包扎，再打一针破伤风，上车，我们去最近的卫生院。”

他突然一动，视线变得非常模糊。

丛暮疑惑景云臻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两个人走卫生院，请值班医生简单包扎伤，又打了破伤风。那医生年纪五十多岁，一副厚镜片，对这两位显然不属于县里的来客非常好奇。丛暮从外间拿了药，听完了医生代的注意事项，微笑着了谢，一边走诊室，一边扶起受伤的男人说：“云臻，我们走吧，药已经拿好了。”

景云臻呼了一气，仿佛仍留有余悸：“……是郑言，他跟着我们到这里来，不知从哪里来的枪，想要对你……”他用嘴轻轻碰了一下丛暮的手背，“抱歉，他换了一辆车，保安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丛暮问。

这是丛暮此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弹，这死神呼啸而来的觉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产生过这震动了。那震动像是倾泻而来的山洪，在一瞬间冲垮了他内心的某真空地带。

他们招呼老师和保安队安置好了教室里的学生，又派人先将黄有亮开车送回城里。

平复过后，他突然发现鼻尖有很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丛暮说。

景云臻黑着脸；“我该有什么动？”

“把人带走。”景云臻吩咐蒋时。

“被人到这程度，虽然有些恐怖，但是应该会有些自得吧？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违背自己的原则和法律，宁愿背负生命的代价……这是很很的吧。”

景云臻的魅力丛暮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当年没有从那暧昧和贴构建的虚假城堡中幸存，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病，他也难保自己不会再次沦陷。

“他为了你肯去杀人，你心里没有什么动吗？”

“哦，还不是你的男友，就已经肯对无辜的我下死手了，”丛暮似笑非笑，“我是不是该夸你魅力太大？你才是真的狐狸转世吧？”

景云臻抿双，对丛暮的奚落避而不谈，他目光非常挫败：“左转，”他说，“前面路右转，直走有一个蓝的牌，见到牌左转就到了。”

景云臻在外的手臂和膝盖被大片的划伤，不停往外渗血：“没关系，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景云臻不再看郑言一，拉着丛暮细细检查一遍，他的手还在抖：“苍天，幸好，幸好你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