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本书是上次跟黄教授吃饭时他送给我的，”丛暮笑笑，“我这几天偶尔看一看，好像回到很多年前自己刚学画的时候。”

其实他对祁卓说了谎，他重新开始画画，但是副作用很明显，他的左手发抖，时刻会有窒息，夜里频繁噩梦，整夜难眠。

“你这状态本没法开车，”景云臻把他的筷摆好，“吃完我送你去上班，中午让云台阁去给你送饭，想吃什么？最近新上了大份椰，尝尝看好不好？”

“我明白，”祁卓说，“你最近如何？还噩梦吗？盗汗和痉挛呢？”

丛暮白了他一。

景云臻把早饭端上来，他就凑过去小猫一样皱着鼻嗅嗅，哒哒的搂着他的脖亲一，夸奖早饭好香，又殷勤地说哥哥辛苦了。

“又噩梦了？”景云臻问，他想了一会儿，酸溜溜的语气说，“不会是想祁卓想的吧？”

丛暮知他最近也不太好过，八卦小报爆他与郑言情生变，仅仅是应付无孔不的媒和夏氏的刁难就已经够他分乏术了。三月中旬媒拍到郑言在景云臻办公大厦门崩溃大哭，据说是景云臻另有新，所以同他分手并拒绝见面。

丛暮倚在门框上：“你怎么没走？”

情，因为时差的缘故会占用一些睡眠时间。”

祁卓问：“你重新开始学画了吗？”

景云臻说：“想给你顿饭，你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你自己的事解决完了？”丛暮喝了一勺粥，味很不错，和很多年前别无二致。

曾经这一幕对景云臻来说非常熟悉，那时候丛暮上三，年轻人觉多，每天早晨起来都困得睁不开，他穿着白的小熊睡衣坐在餐桌上，小脑袋一一的打瞌睡。

这段时间景云臻经常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景云臻也并不表现气馁，字里行间仍旧十分贴情。

丛暮低着喝汤，冬日早晨的光透过落地窗找到他的侧脸上，乖顺的亚麻刘海下是一双纤长的睫，他垂着睛，撅起嘴了汤匙里的粥。

“还是要注意。”丛暮嘱咐。

第二天他早上起来，景云臻穿着皱的西装好了早餐摆上桌，两只猫已经被喂过了，趴在景云臻边睁着大睛甩尾。

丛暮昨夜又噩梦惊醒，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捂着额“唔”了一声，其实没怎么听清楚景云臻说什么。

整个三月份丛暮只见了景云臻一次。那天夜里景云臻喝多了跌跌撞撞的来敲他的门，红着抱他，哑着嗓说：“你是我的，你从十七岁起就是我的。”丛暮把他踹倒在地，回到卧室里上了锁，自顾自睡觉去了。

景云臻知他是指的郑言：“嗯，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说清楚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会让人误会。”

客厅里收拾的很净，完全没有在沙发上睡过的痕迹：“饿了吧，”景云臻说，“赶洗漱吃早饭吧，我了你最吃的瘦粥。

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他们也曾经那么好。

丛暮笑：“怎么这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会的，”丛暮笑笑，“我现在觉还不错。”

他拿着手机去厨房倒了杯喝，镜一转，桌上几本书一闪而过。

祁卓沉默半晌。

祁卓说：“你知，我一直希望你跟过去完全割裂，我告诉你没有人能治愈那段过去，所以我们只能避开它。你这些年一直没有再拿过画笔，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是我错了吗？”

丛暮叹了一气：“……我逃避了很多年，到了今天，我仍然觉得我大概过不去这个坎……我不知我会走到哪里，有可能明天就停止，有可能还会往前走，但走每一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祁卓，那是我的选择，错也是我错了。你知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没有你我早已经死了，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没有错任何事。”

他持了一个月，人变得气很差，重掉了十斤。

“我只希望你过得快乐，”祁卓说，“为此我可以放弃一切。”

“好一了，”丛暮说，“你不用担心，照顾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