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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没理他,一脸悠闲的看小猪佩奇。
因为有个小家伙,俩人的晚饭没像平时似的随便对付,叫了一桌子菜,很多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甜口,陈铭这人挑食的很,吃的还没有如意多,说是宁愿回家吃他妈妈做的全素宴也不想吃带糖的食物了。
陈铭走后,如意开始犯困,不一会儿就躺在沙发上自己睡着了。
顾舟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他拿了件外套盖在如意身上,然后去厨房把桌子收拾了。
回来的时候,如意的额头冒出来一层汗,他把外套拿开,如意醒了。
“叔叔,”一口半睡半醒的小奶音叫的顾舟心里发甜,“脱褂褂。”
“好。”顾舟帮她拉开防晒衫的拉链,轻手慢行别别扭扭的拽掉了袖子。
如意一直闭着眼,防晒衫一脱离,立马又倒下头。
顾舟觉得好笑。
他把外套重新盖上,把如意的小手拉出来放在外套上压着。
小手肉嘟嘟的。
手腕上系着红色的手链。
顾舟定住神,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上面挂的东西。
雕刻不甚精美的桃篮,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一看就是技艺不成熟的人做的。
顾舟心跳加快,呼吸也停滞了,他屏息凝神的把桃篮翻过来——磨平的篮底刻了一个字,不是在正中间,而是偏右的位置。
朱。
朱月?
不对…
不对…
顾舟脑海里狂乱的思考着,想要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他跑到楼上,从卧室书柜最高层拿出一个匣子,匣子里的红绳与如意手上的一模一样,连挂着的桃篮都是一样的粗燥,他翻过桃篮,上面的“舟”字印在底部最中间。
心脏在新鲜的肉体里跳动,沈念词缝合最后一根血管,然后极尽小心的缝合刀口,让术后疤痕可以小一点。
手术结束,沈念词没有去看一眼那个刚刚捐赠心脏的女人,他能想象出来那副躯体的苍白,没了供血器官,她的死亡会立即到来,肉色一瞬间蜕变成灰白。
他不敢去想了,假装麻木的脱掉无菌衣,摘掉已经湿透的口罩和帽子,扶着洗手台缓了几大口气。
出了手术室,男孩母亲果然在门口等着,她又哭又笑的一膝盖跪倒在沈念词面前,怎么拉都不起来。
“沈医生,谢谢你,谢谢你,我们全家,一辈子都记着你的恩德…”
“您先起来。”沈念词实在拉不动她,只能蹲下去和她同高,“这是医生该做的。”
男孩母亲泣不成声,旁边的护士说:“孩子妈妈,您先去看看他,沈医生家里也有孩子,还得早点回家呢。”